翠玉走后,姜沁眼神示意春儿去将门带上。
“姑娘,先喝碗汤,方才听翠玉说,放的是野生榛蘑,让鸡肉变得更加鲜美。”翠螺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姜沁。
闻着便觉味道独特,姜沁喝完一碗汤后搁下碗,又吃了块香嫩鸡肉,才放下筷子问:“春儿,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姑娘,一切事都按照您的嘱咐办好了。”
姜沁微微一惊,面上却已布满喜色:“当真?”
春儿俏皮眨眼:“千真万确。姑娘也晓得王婆子与李管家向来不睦,听说是抓他的把柄可来劲了。”
王婆子是个直肠子,有一说一,不爱转弯抹角地说话,偏偏李管家说话就爱七弯八拐,俩人为着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吵过几次,互相不对盘。
“今儿一早姑娘离开后,奴婢就偷偷去马厩那里看过了,马儿的确病了。听管理马厩的阿才说,马儿是昨晚突然病的,他也觉得蹊跷。他还被李管家骂了一通,心里很气。奴婢听姑娘的话,下午准备了阿才爱吃的糕点食物,和翠螺姐姐又去了一趟。”
李老三走后,马厩的活落到了阿才身上。
阿才是李老三媳妇家的侄子,十七八岁的小年轻。
“姑娘您猜猜,奴婢们问出了什么好事情?”翠螺神秘兮兮地问道。
能问出什么好事,自然是和管家有关的事。
姜沁凝神片刻,笑道:“我不知,你们说来我听听。”
翠螺道:“阿才早上遭了骂,气不过,可又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下午去的时候,与他聊天特意同他一起去看了看,才发现原来马儿吃的饲料里面混了巴豆。”
春儿奇怪道:“好好的饲料里面竟然被混了巴豆,当下阿才就说不可能,他一直好好看顾着,绝不会搞错饲料。”
“可偏偏里面就出现了巴豆。”姜沁忍不住冷笑一声,“他难辞其咎。”
“是的,奴婢也是这么说,拉着他就去李管家面前帮他好好分辩一番。”
姜沁投去赞许的一瞥:“你们拉着他去管家面前分辩,他定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春儿惊讶道:“姑娘怎么知道李管家包庇阿才?”
为何?
自然李管家才是始作俑者,阿才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姜沁示意春儿继续说:“然后呢?”
春儿喜滋滋道:“奴婢和翠螺姐姐一起帮着阿才向李管家找说法,却这么容易被随意打发了,阿才很不高兴。奴婢们就在一旁好好规劝他。”
翠螺“嗤”一声笑:“姑娘不晓得,我与春儿唱双簧,一个劝他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装作熊瞎子呗;另一个替他愤愤不平,凭什么替人背黑锅,事又不是他做的……”
两个人同时“轰炸”,任谁也受不了。
姜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这样,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才会顺理成章。
她原先与姜恒敞开了天窗说亮话,一则是看不惯他当她软柿子拿捏,二来也是想与他们划清界限,各自安分度日,不想蹚浑水。
马车事件,刚开始她以为是姜恒的注意,但细细一想,姜恒不会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来“教训”她,一个堂堂太史令,用不着这么小儿科的下作手段对付自己的女儿。
让姜沁进宫迟到,丢的不仅仅是她的脸面,更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脸面!
所以,除了那位好管家,府里找不出第二个人。
管家当久了,恐怕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是该和他算算总账了。
慢慢用好晚膳,主仆三人凑在一块儿计划行事方案。
当晚,月黑风高人静时,一道娇小的黑色身影趁没人注意时,偷偷潜进了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