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关平双手捧起酒盏,眼光中闪烁着泪花仰天说道:“孩儿今日已经为您老人家报仇雪恨,望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众人无不落泪,纷纷劝慰关平。关平于是乎收泪而止。
虽然关平的眼泪现在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但看来表演的效果还不错,基本达到了关平的预期。这一招他可是跟刘皇叔学的,谁说哭鼻子是刘备的专利?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关平传令拔营起寨,全军沿沮水逆流而上,往西北而行,一路上晓行夜宿去往上庸。虽然屁股后面没有了追兵,但关平的行程并不轻松。离开临沮地界,很快就进入了鄂西山区。
这一带山高林密,地形崎岖,左有沮水,右有荆山,道路难行。行军可不是旅游,关平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这种荒山野岭向来是山寇强贼出没之地,他特意叮嘱大家小心谨慎,切不可落单以免发生意外。
当然一般的强盗可不敢来向关平收什么买路钱,那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太长。不过据关索介绍,此地不远有一座最大的贼寇山寨,唤作垆塘寨;寨主王老令公有二女唤作王桃、王杏,善使一对花枪;另有一徒名曰廉康,手持一柄开山巨斧,武艺高强远近闻名。
另外离垆塘寨不远还有一所山庄,唤作鲍家庄。鲍老庄主祖上原籍川东,后迁至此地建立鲍家庄,因不肯借粮与垆塘寨,两家常有争斗。鲍老庄主有二子鲍丰、鲍义,各使一支方天画戟;还有一女儿唤作鲍三娘,善使双刀武艺高强,因此力保鲍家庄不失。
周仓听了,不禁大嘴一咧,高兴地嚷嚷道:“俺老周当年也曾在卧牛山落草为寇,区区几个蟊贼算个球?!待俺去杀了那个廉什么康,把那俩小娘们什么桃啊杏的抢来给少将军当个丫头!”
关平哭笑不得,这周仓还真是贼性不改,就知道杀杀杀和抢抢抢,于是他面孔一肃喝道:“军中无戏言,休得胡说!”
周仓见关平发怒,连忙挠了挠头不敢再说了;一边的关银屏冲着关平做了个鬼脸,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丫头有何用处?不如去娶了鲍家庄小娘子做个押寨夫人,岂不是更胜一筹?”
见银屏这丫头也开始没大没小,关平伸手捏了一下银屏的小翘鼻子,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这疯丫头也不学好,等会儿被山贼拿了去当土匪婆,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大家听了,顿时哈哈大笑,弄得银屏又羞又气,只好撅起小嘴不说话了。
此时关索向前一指说道:“翻过前面这座山,前面就是鲍家庄了,今夜可在鲍家庄暂住一宿;小弟暂且告辞,先回索家庄取了家眷财物,再来与大哥会合。”
“三弟所言正合我意。你可早去早回,我等在上庸相会。”关平点头应允道,兄弟二人洒泪而别;送别三弟,关平回头挥了挥手给众将士打气道,“弟兄们加把劲,到了前面鲍家庄大伙儿就可以好好歇息歇息了!”
众军士一听,一声欢呼,顿时把行军的疲惫抛至脑后。他们纷纷一鼓作气,争先恐后地爬上山来,生怕落在别人后面,仿佛来得晚了前面的羊羔美酒就会被别人抢去一般。
只可惜,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什么羊羔美酒,而是——手持刀枪的山贼。
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贼寇将小小鲍家庄团团围困,正在高声叫骂。鲍家庄庄门紧闭,几个庄丁在门楼紧张地张望着。
“呔!”
只见山贼之中一黑脸大汉跃马而出,此人虬髯直竖、相貌凶顽、身高一丈、腰大十围,简直一个三国版的巨毋霸。只见他一撸袖子,手舞一柄开山大斧粗声粗气地高声吆喝道,“鲍凯老儿快快出来投降!识相的,早早交出钱粮,顺便把俺媳妇三娘也交出来!如其不然,打破山庄,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众山贼挥舞着兵器盾牌怪声怪气地高声叫嚷着,活脱脱一副群魔乱舞的样子。若是让这帮山贼打进庄去,庄里的百姓定要遭殃了。关平正欲下令进攻,猛然看见鲍家庄内又有了新的情况,因此勒住马匹继续观察。
只听庄门之上三通鼓响,鲍家庄庄门大开,两员英气勃勃的青年将领率百余庄丁鱼贯而出。只见二位小将皆是白袍白甲,头戴束发双雉冠,各使一枝方天画戟,画戟刃下还拴着一条金钱豹尾,煞是好看。
黑大汉见二位小将出阵,不禁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鲍丰、鲍义二位公子!你等不是俺的对手,快快回去唤鲍三娘出来!”
鲍丰、鲍义大怒,手中长戟一横厉声喝道:“大胆廉康,敢来送死!叫你尝尝小爷手里的这对画戟!”
正在此时,只见贼阵中飞马杀出两员女将,皆着青色战袍,俱使一对花枪,娇喝一声道:“廉师兄!杀鸡焉用牛刀?就让我们姐妹来领教一下二位公子的大戟吧!”
廉康见是王桃、王杏二位师妹出手相助,不禁嘿嘿一乐道:“二位师妹果然好兴致,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就让给你们俩了!俺老廉下手太重,只怕打坏了二位大舅哥,将来在娘子面前不好交待!”
鲍丰、鲍义兄弟听罢大怒,一齐手绰画戟直取廉康;王桃、王杏姐妹双双手舞花枪上前拦住,男女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捉对厮杀起来。
这边厢,王氏姐妹一对花枪如银蛇吐信出山洞,枪尖直取对方要害毫不留情;那边厢,鲍家兄弟两支画戟如夜叉探海入龙宫,戟锋直捣黄龙绝无怜香惜玉。
双方连斗了三、四十合,王桃、王杏姐妹毕竟是女流之辈,眼见得开始娇喘吁吁气力不加,枪法也渐渐散乱起来;鲍丰、鲍义兄弟步步紧逼,两根大戟把王家姐妹罩在其中,乘势欲将二女贼一举拿下。
“都让开,让俺来!”
廉康见两位师妹不行了,急忙大吼一声,手舞开山大斧冲了上来。王桃、王杏听了如释重负,答应一声拨马急退;鲍丰、鲍义见廉康来得凶猛,也不敢怠慢,连忙弃了二女贼,抽身来敌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