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封酒后吐真言,关平心中一喜,正好趁热打铁,借此机会忽悠忽悠这个“贤弟”;不过刘封也不是傻子,想要让他上套还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太过明显以免他生疑。于是关平假装不解地问道:“贤弟得授‘副军将军’,这明明是高升,为何说是‘明升暗降’?”
“这个你不懂!你不懂!”
刘封连连摆手,拿起酒盏一饮而尽;他长叹一声,心有不甘地说道,“当年义父初到荆州、未有子嗣,因此收我为子;我虽为螟蛉之子,但情同亲生,这些年来为义父鞍前马后、东奔西跑的,实指望有朝一日……唉!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
你不提我要提!实指望什么?当然是有朝一日能继承刘备的地位,没想到却被小阿斗捡了便宜……当然,关平也同样身为螟蛉义子,他能理解刘封的失落心情;有道是江湖险恶、世事无常,关平很想给刘封指一条明路——或者说是活路。
活路当然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刘封认祖归宗,不过那是后话;现在关平必须要拉上刘封一起对付曹仁,这才是眼前最紧要的事情,所以关平还只能再接着忽悠刘封。看来刘封还是对失去继承权有所不甘,因此才会心生怨恨,这正是关平的可乘之机。
“唉……”
想到这里,关平打定主意,他学着刘封的样子呷了一口酒,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想当年你我兄弟意气风发、东征西讨,实指望能出人头地、立下奇功,做出一番大事业;没想到如今全都成了天涯沦落人,恐怕要在这穷山沟里蹉跎一生了!”
“唉!都怪那个傻小子!”
刘封咒骂着小阿斗,想起阿斗这个傻瓜废物何德何能竟然得立世子,害得自己被义父发配边疆,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他真想问问老天爷公理何在?!刘封胸中郁闷,他一把将酒杯在地上摔得稀烂,抱起酒坛狂饮起来。
见刘封已经头脑混乱、无法自持,关平知道扇风点火这么久,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搞不好刘封耍起酒疯来,搞出什么乱子就麻烦了,万一他要拉着关平举兵造反咋办?关平见状连忙上前劝阻道:“贤弟且止!我看此事尚有转机,贤弟不必灰心!”
“什么?!”
刘封听了连忙放下酒坛,一把拉住关平的胳膊问道,“什么转机?你是说我还有机会?快快讲来!”
关平微微一笑,心想小子你终于开始上钩了;他连忙双手抱拳说道:“如今是战乱之秋、日寻干戈,此次曹军来犯,正是我辈用武之时。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定可以打败曹仁;到时候贤弟立下奇功,伯父一定会回心转意、召你回朝,岂不美哉?”
“不错!”
刘封听了不禁拊掌称妙,他这才转怒为喜,心情好了许多;只要自己这次能打败曹仁立下奇功,义父还有什么理由把自己晾在这偏远山城?
想到这里,又重新恢复了“雄心壮志”的刘封不禁眉开眼笑地说道,“不错、不错!将来得胜还朝、兵权在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哈哈……”
关平听了立即表示愿助刘封一臂之力。刘封大喜,同时心中也不禁十分惭愧:都怪自己一时糊涂、鬼迷心窍,竟然对定国兄的女眷起了色心。将来自己兵权在握,再加上有关平兄弟相助,取阿斗易如反掌;到时候位尊九五、后宫三千,还愁没有美女?
“兄弟”二人芥蒂已除,剩下的就是怎么对付曹仁了。刘封跟随刘备多年,毕竟也是久经沙场,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兴奋之余,却又不无担忧地问道:“曹仁兵多将广,手下又有徐晃相助,恐难力敌;不知定国兄有何良策?”
“无妨。”
关平微微一笑,早已胸有成竹,从容说道,“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曹仁虽有十万大军,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尔!只要曹军敢来进犯,某定将他们一网打尽!公业贤弟,可曾记得当年诸葛军师火烧博望之事?”
见刘封有担忧之色,关平也不再跟他卖什么关子,开门见山地点出了取胜之道。当年诸葛亮初出茅庐,在博望坡一把火烧得夏侯惇望风而逃;这次关平也打算来个如法炮制,再来一个火攻曹仁,让曹军再好好尝尝被烤的滋味。
“如何不记得?当年还是咱们两个去放的火呢!”
刘封一拍脑袋,竖起大拇指恍然大悟;怪不得关平这么自信,原来他早有妙计,连忙兴奋地说道,“莫非定国兄也想用火攻对付曹军?妙计!果然是条妙计!当年诸葛军师火烧博望,咱们区区数千人马就把夏侯惇的十万大军打得大败,何况如今我等兵强马壮?!”
“不错!”
关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孺子可教,于是接着说道,“自襄阳至房陵,皆是山谷险狭之地,如今隆冬时节草木皆枯,正可火攻。此次贤弟若能擒得徐晃,不但在汉中王面前可立下奇功,而且到时候就是诸葛军师也不敢小瞧贤弟!”
“好!”
被关平一番撺掇,刘封也忘了自己能吃几碗米的干饭了,他撸起袖子大手一挥,大言不惭地说道:“好!上次在汉中没抓住徐晃,这次绝不能让他走脱!某必生擒之!到时候看义父和诸葛军师怎么说!”
关平表面上称赞,心中却暗笑:徐晃乃曹魏一流猛将、武艺高强,就连关平义父关公也不敢小觑于他,更何况小小一个刘封?再说汉中之战时,刘封连续败于徐晃手中两次,没想到刘封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真是不自量力。
当然关平也不好打击刘封的积极情绪,现在最要紧的是引曹仁来上钩。除了派邓贤施“苦肉计”前去诈降,关平还打算让申耽申仪兄弟假传书信给曹仁,以为内应;尤其是申仪早就暗通曹魏,有他的书信,不愁曹仁不乖乖上钩。
二人计议已定,立即分头行动。刘封负责调集人马物资,准备应战,同时又让军医用金创药给邓贤疗伤,督促他立即去曹军那里诈降;关平嘛也赶回府中,把申氏兄弟从大牢提出,幸亏自己早有先见之明,留下这二人的性命,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