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锁情剑!”财门门主第一个叫了出来,所为锁情,练到极高的层次之后,可达到七情六欲皆闭合,心肠铁石无坚不摧之境界,是当年铸剑高人隐世之前的最后一件宝物,据说能使用此宝物之人必须心坚石穿,无一丝杂念、拥有着纯净明定之心,众人寻觅多年,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再现世的那一日。
月溪的千麟鞭虽然也是一等一的宝物了,但比较锁情剑,还是逊色三分。
月溪咬着下唇,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十根手指捏着一把断肠花,花的边缘呈锯齿状,片片花瓣都有着剧毒,操控着风的旋转,花朵飞向任般若,并飞快的把她包围起来。
任般若不屑的挥了挥手里还泛着金光的宝剑,毒花被切成几片纷纷掉落在地下,金光护在任般若身边,毒液根本来不及靠近就被踩在脚下了。
任般若拎着剑,指向月溪,剑背一翻,金光一闪、剑气冲向月溪,带着势如破竹无人可挡的气息,月溪心里暗叫不好,拿出千麟鞭打起地下的木片,地上生出粗壮的地刺,替月溪挡掉了一小部分的剑气、然而锁情剑的剑气凌厉的不行,月溪捏出花决也只是螳臂当车,眼看剑气就要飞到自己身边,月溪叹了口气:“本来不想用这招的啊……”
玉白的手按在地下,闭上眼睛默念风决,地面背强烈的风分的四分五裂,厚重的石块飞起,无数道龙卷的风柱卷着石土,彻底挡掉了金黄色的剑气。
任般若面色不变,却显得比刚开始之初认真的多。
但是一招下来,众人也看得出任般若一旦认真起来,月溪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了。
月溪收起了手,心里不停的盘算,自己现在的主动出击全部都会被任般若轻轻松松的挥挥剑挡下,而她稍微认真的甩一个剑气过来自己就要费这么大力气才能挡住,几招下来,自己肯定坚持不住多久。
台下一个穿着勇门衣服的人走到林剑一身边,窃窃私语了两句,林剑一听完脸色骤变,一阵掌风朝台上的月溪飞去,火凤皱了皱眉,火球同时飞出,替月溪挡掉了这来自背后的一击。
“不知师兄攻击我门徒儿何意?”火凤一直是很有气势的。
林剑一面色依旧很难看:“师妹居然不知道吗?刚刚那一战,你的好徒儿毒花的解药居然没给我们落拓!不过一次简单的会晤竟然想要了同派师兄的命吗?!”
火凤皱了皱眉:“那师兄也不应该直接攻击还处于比武之中的月溪吧,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任般若的实力,稍微有些差池不也是性命之差?还是说…师兄有什么其他企图?”
林剑一大力的一拂袖:“可我徒儿的毒也耽搁不得,依我看反正你那徒儿反正也不可能赢了,不如乖乖认输!不然本座为了徒儿,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火凤眯了眯眼,脚步微挪,直直的站在林剑一面前,说出的话掷地有声:“那你试试看。”
林剑一倒吸一口凉气,他自然不能杀了火凤,也没那个本事,可是眼看自己徒儿的毒奄奄一息,自己做师傅的,怎么能就此退却?!
“火凤你不要仗着师傅对你格外开恩就如此放肆!一场比试难道还没有人命重要!?现在情形也很清楚,你那徒儿几乎不可能赢!我必是要上报谷主为我徒儿做主的!”
火凤迟疑了一下……人命关天……可这唯一有可能打败任般若的徒儿,就这么认输么……
擂台上的月溪也很难过,千麟鞭在锁情剑面前节节败退,自己的内功又没有任般若雄厚……真的很难赢啊!
锁情剑再一次直直刺来的时候,月溪一咬牙,握紧千麟鞭硬生生的杠上了。
坐在高台上的白衣少女仔细地盯着擂台上的局面,等待着敲钟摇铜的时刻。
因为第二天的对决大多是破坏力极大、危险极高的对决,所以它无可奈何的被派来监督,美其名曰‘维持现场秩序’实际就是觉得自己懒折腾折腾自己吧!
四长老心里很不满……
陈贡内心很复杂……那人就坐在高台之上,月溪的打斗也危机重重,自己目不暇接好辛苦啊……
千麟鞭对接锁情剑,迸发的火花滋滋作响,两人都是高阶的修士,斗成这种场面也是很难办啊,加上还有个秦落拓生命垂危……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四宝儿缓缓地站起来,手中铜铃一摆。
‘铛——’
月溪和任般若手中的动作都凝固住了,所有人惊叹的看着高台上的四长老,这打得正激烈,如今摇铃是几个意思?
“慧门,任般若胜。”
面无表情地宣布着结局,火凤第一个不不依,怒气暴动,当下大吼:“四长老给我个解释!”
四长老也很无辜啊,自己听话的乖乖在太阳底下坐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宣布结束,这火凤不依不饶自己是要怎么办好哦……
看着四长老干净清澈又写着“我很无辜啊我啥也不知道”的表情,火凤很沮丧…自己去找谷主说好了。
四长老想了想:“谷主说会单独给你个交代,但是叫你最近不要去找她,她不在。”
火凤虽然不甘,但是前有勇门的那条人命在,后自己徒儿确实赢的可能很渺茫,只好不情愿的低下头。
窈嫽自然是很得意的了,却也看见自己的爱徒走下台的时候,额头间闪烁着细密的汗珠。说不定再打一会儿,谁胜谁负真难分呢。
嘛……不过赢了就好。
火凤看着朝她缓缓走来的月溪,轻叹了口气,只甩下一句“去给秦落拓解药吧。”就匆匆离开了。
月溪也很沮丧,抹掉了脸上的汗珠,向林剑一走去。
“请问,那个需要解药的师兄,现在在何处?”
林剑一脸色很臭:“你把解药给我就好。”
月溪叹了口气,虽然态度不咋好但她也可以理解啦,伤了人家徒弟还指望有好脸色看,自己想什么美事儿呢。
乖巧的拿出瓷瓶:“师叔给。”
林剑一一把拿过,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陈贡走到月溪身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好,却见月溪一脸贼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见到心上人脸上的一抹羞红还没退下哟。”
陈贡翻了个白眼:“那是跑来找你喘的好么!”
月溪耸耸肩:“好吧我就当你是吧。”
陈贡刚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却被月溪打掉了手:“好啦,我们去看下一场吧。”
松了口气的人陈贡也很惊愕,他揉了十年头发的女孩,也有打掉他手臂的力气了。
“下一场是谁啊?”月溪问道。
陈贡想了想:“你也是比较倒霉啦,抽到第一个,还对上任般若……”
月溪耸耸肩:“技不如人没什么可伤心的,你别担心这些没用的,告诉我下一场是任般若对谁?”
陈贡想了想:“李悠然。巧门的那个。”
师门会晤第二日若过剩的人数是双数,就两两对打一人晋级,如果人数是单数就采用抽签方式,一签与二签打,优胜的一位与第三签对打,依次轮下去,所以这种第一场就对上任般若这种有可能赢到最后的,月溪的名次很不划算也很不准确。
但是没办法啊,运气不好嘛。
月溪叹了口气,说不难过不沮丧是撒谎,可是自己心中有数赢不了,赢不了就是赢不了。
剩下的分别是任般若对上李悠然,任般若未拔剑李悠然就明显招架不住,百招之后胜负已分。
任般若对赫连桐
赫连桐是男子,修炼的方式与月溪稍有不同,但是任般若打起来却比与月溪对招的时候看起来轻松多了,虽说也是纠缠了很久,但是毫无悬念的,任般若胜。
最后一场,也是据说最有看头的一场,据说没可能进门内的门外弟子们纷纷下注,赌任般若与秦逍遥谁会赢。
一个是举世无双、手持高强法器,一路势如破竹的任般若、一个是内力深厚,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精心教养、享用着最好灵气修炼,甚至在没见识任般若之前人们心中注定的人选。
这两个人,究竟谁会赢到最后啊……
这是包括几位看上去云淡风轻的门主在内人人的心声。
虽说每年其实也就是暗门勇门慧门之间的较量,但是今年似乎……意外出奇的多呢。
此乃坐在高台上坐的腿酸的四长老的心声。
翌日
陈贡敲了敲月溪的窗户,里面没动静,陈贡无奈的叹口气,又继续不辞辛劳的敲窗,在被无数次嘈杂的声音打搅终于忍不住推开了窗子……
“干嘛啊……这大早上的?”
歪了歪脑袋躲过了木子扔出的飞镖,陈贡也轻松躲过了之后解释:“你们听我说啊!一会儿就是秦逍遥和任般若决斗了,你们不去看吗!?”
月溪一脸呆滞的托着下巴:“你是说…你就为了这事吵醒了我?是这意思吗?”
李木子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蹦到床边:“陈贡你活腻了啊!月溪好不容易睡个美容觉啊!那两人决斗有什么可看的。”
陈贡咧了咧嘴,双手急忙摆来摆去:“行吧行吧,两位爷,小的错了!你们睡!我自个儿去看啦。”
月溪打了个哈欠就干脆的关上了窗户,睡她的美容觉去了。
木子笑了笑,穿上了衣服,对着沉沉欲睡的月溪眯了眯眼:“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月溪抱着白白软软的棉花枕头喃喃的回答:“不要吵啦,我要睡觉。”
木子耸耸肩,笑了笑:“睡吧睡吧~,小懒猪。”
这觉怎么可能睡得安稳,来自中央擂台的打斗声和闪电惊雷声音先不提,只要锁情剑一出鞘,就有一种尔等快快朝拜的气势,凤舞长啸,强烈的波震根本吵得人睡不着嘛!
“睡不着就别硬睡了,小厨房做的蒸饺刚出锅哦~看的我馋坏了,给你带了两个回来,还热气腾腾的呢。”
木子把一个纸袋推倒月溪面前,月溪随便披了件外衣,坐到木子对面:“你去看了?”
木子点点头:“嗯嗯,去看了一下,任般若的实力真不是吹的哈!不过那个秦逍遥也特别的强,我回来的时候还没分出来胜负呢!”
月溪狠狠的咬了一口蒸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嘛,这也正常,这两个人的实力确实很可怕,恐怕这次也是落的两败俱伤一方险胜的局面咯。”
“啊对了!”一直看着月溪狼吞虎咽的木子突然一拍手:“师傅有没有说你去几层啊?!”
月溪大快朵颐的动作顿了一下,把最后的一角塞到嘴里:“六层。”
木子的眼睛暗了暗:“是吗……我只能去五层呢……果然还是月溪厉害!”
月溪盯着自己油汪汪的手指,起身走到水盆前洗:“你觉得,他们俩谁会赢呢?”
木子摇摇头:“不知道。”
“是任般若哟!”窗口冒出一个激动的身影。
木子一个白眼过去:“已经结束了么!?话说你能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过来?”
陈贡瘫了摊手:“月溪呢?”
刚刚洗好手的月溪凑到窗户边:“啊我在这儿,怎么了你说。”
陈贡翘着下巴:“叫你们不去看,今天可精彩了。擂台差点被他们俩给炸了……任般若长剑招招咄咄逼人,气势磅礴!秦逍遥四两拨千斤,斗转星移化腐朽为神奇,总之是精彩的不要不要的!你们没去看就后悔去吧!”
月溪拄着下巴,看着陈贡滔滔不绝,一脸安逸的笑容、陈贡眼睛亮亮的,似乎在说着什么骄傲的不得了的大事。
“那最后为什么还是任般若赢了?”木子煞风景的冒出来问。
“那当然是因为……任般若的锁情剑太欺负人了啊!”陈贡叹了口气:“秦逍遥体修本来就不好打,任般若还拿着锁情剑,两人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武器压制实在太多,秦逍遥也撑不住啊,那锁情剑一出鞘,没筑基的师弟师妹腿都得软。噗通噗通跪下好几个呢!”
木子陈贡的话噗噗的笑个不停,月溪回忆起和任般若交手的时候,那股王者之气,还不禁胆战。
任般若这个人,是注定要站在万人之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