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挡在般若面前,被喙魔兽尾巴上的尖刺刺穿,身后连忙追上了一团黑气,没等那团黑气对喙魔兽出手,被锁情剑刺穿的尾巴开始迅速腐烂,锁情剑干净的剑身反复的扭动,最终在烂出了一个大洞洞之后抽身了出来,缓缓地飞到了般若身边。
蓝色的冷光把般若包裹在里面,似乎是在治疗。
喙魔兽一边痛到哀嚎,一遍尖叫着,给了月溪时间,藤蔓越长越粗壮,死死地缠住了喙魔兽,陈贡一个打滚,趁着月溪控制住了喙魔兽,用最快的速度绕着喙魔兽一周,种下火种,再眨眼的时间,火光冲天而上,却没能烧断藤蔓,喙魔兽被围在火光之中,痛苦的咆哮,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此时般若稍稍恢复了一些,扭着身子坐了起来,锁情剑再次出鞘,划破火光,刺向喙魔兽。
此时已经方寸大乱的喙魔兽再一次想用尾巴把锁情剑扫开,但尾巴已经痛的失了准头,般若虽然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但是飞出的锁情剑却能给喙魔兽带来一阵阵灼灼的刺痛。
般若慢慢的站了起来,发现之前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那人身边,站着刚刚另一团没跟上的黑气,此刻已经变成了两个人。
般若看着千乌绝色但惨白的脸,锁情剑原本可以刺到喙魔兽眼睛里却刺歪了,划破了喙魔兽的眼角。
锁情剑疲倦的飞回般若身边,般若看着挂满了污血的锁情剑,却连再施一个简单的咒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让蓝光微弱的锁情剑把千乌包裹起来,肚子上被捅穿的地方才开始一点点痊愈。
但是旁边的人反应的却无比激烈。
“不要啊!”
般若困惑的看着那个少年。
“为什么不要?我在帮他。”
那个少年看着般若的眼神,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地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拦住了少年欲言又止的话。
肚子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但千乌依旧惨白的脸写满了痛楚。
般若也皱着眉,却什么话都没说。
随着不断的战斗,几人已经非常接近干净的安全区域了。
此时奄奄一息的喙魔兽再一次冲破了月溪和陈贡的封印,月溪和陈贡在气浪中迅速保持了平衡,飞到般若身边,月溪伸出了一只手,拉走了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的般若,锁情剑随之而离开,千乌被那少年背在背上,也飞出了喙魔兽的雾气范围。
被月溪拉走的般若到了安全的草丛里,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般若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你脸色真的很难看!”耳边传来月溪的呼喊声。
般若这才感到胸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有什么东西顶着血管蹭蹭的向上涌。
“噗——”的一口血从般若口中喷出。
月溪连忙摸了摸般若的手腕。
“还好锁情剑护主,率先护住了你的心脉,内脏都没被震到,只是折了一根肋骨,我帮你接上。”月溪收起了千麟鞭,指尖的光却依旧微弱。
叹了口气看了看陈贡:“我力气不够了,自己去调息一会儿,你帮般若调一下内息。静脉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些内力紊乱。”
陈贡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月溪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事,你看好般若。”
陈贡关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月溪就抬脚走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自己打坐运气去了。
般若看着陈贡已经张开的嘴,心中了然。
陈贡两根手指按在般若的手腕上,源源不断的灌了内力进去。
“没想到这么大的雪决光凭一人竟然困了这个大家伙这么久,如果有一天我和任师妹切磋,我怕是会输给任师妹了。”陈贡收手之后,带着赞赏的眼光对般若说。
般若恢复了些血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去看看月溪吧,她也几乎力竭。”
陈贡无声的点了点头,走到月溪身后,刚要坐下为月溪运气,月溪收了手。
“我已经没事了,省着点力气,喙魔兽虽然伤痕累累,但是还依旧活着,我们休息一晚上制定一个更好的方法吧。”
陈贡缩回了伸出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
三个人围着坐了起来,点燃了干枯的草叶,伴着清朗空中闪烁的星光,喘息了口气。
“先用传讯蝶告诉谷里这边的消息吧,如果只是喙魔兽的话,戒严应该不用太紧张,否则会人心惶惶的。”
月溪拿出了传讯蝶,递给了陈贡,无论是她还是般若此时都需要休息,所以就让看上去稍微好一些的陈贡来发动。
陈贡不一会儿就放飞了传讯蝶,看着赢弱纤细的翅膀一扇一扇的飞出这片森林。
此刻月溪坐在般若和陈贡身边,般若的头靠在她肩上,夜景很美,但她却没有心情欣赏。
陈贡终于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们怎么敢!”
月溪低下头,默默的认错:“是我们没有制定好计划,鲁莽了,抱歉害你陷入危险……”
陈贡猛的转过头,三人坐的很近,陈贡这一转头,鼻尖差点就要贴到月溪的脸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不知道刚刚差一点你就死了?”
月溪内疚的抿了抿嘴。
“抱歉……但我们觉得,一掌顶多震碎内脏打断筋脉、应该……不会死。”
陈贡目不转睛的盯着月溪。
“你以为!?你知不知道那个替任般若挡了一下的人,内力远在我们三人之上之上,可是不还是一样,差一点就死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
月溪突然抬起头:“我知道了,我会主动承担错误的,不会让你被师傅罚的。”
陈贡一口闷气,倏的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独自一人走到另一边生闷气去了。
般若就那么靠在月溪肩上,虽然被月溪赌气一样的话和真的被气到的陈贡逗乐了,却还是觉得心中有什么放不下的。
“月溪……”般若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怎么了?”月溪扭过头。
般若踌躇了一下:“我想拿点丹药给那个人……”
月溪想了想,犹豫的看着般若:“你不是已经用锁情剑帮他治愈了……”
般若担忧的坐起身:“我只是被喙魔兽冲破了阵法就已经如此气虚,他可是生生替我挨了一下…还被捅穿了身体震碎了静脉……我不太放心…”
月溪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认真的般若。
“拿去吧,快些回来。”
般若接过月溪手里的丹瓶,却没有动身。
“怎么了?”月溪看着似乎还有话要说的般若。
般若咬了咬嘴唇:“如果可以的话,我能把他带过来,吃点东西吗?”
月溪看着一贯高傲的般若恳求的眼神和微软的语气,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般若没有带吃的,但她也清楚,如果此时她拒绝了般若,般若绝对不会逾矩,般若是真的没主意了。
但月溪没有立马拒绝般若,也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看着陈贡。
陈贡也注意到了月溪的目光,目光从般若和月溪身上看来看去。
月溪恳求的看着陈贡,陈贡无奈。
“好吧,毕竟他救了你一命。”
月溪听了陈贡的话,转头给了般若一个大大的微笑。
“带过来吧,我会给他做张床的。”
般若感激的看着月溪,也小声谢了谢陈贡,转头朝不远处的那两人走去。
陈贡说完话就拿出了悠然准备好的食物,肉类就拿到火上烤,月溪也接过馒头和蔬菜,手指一扭,几片巨大的叶子裹在一起,又看了看陈贡,陈贡只好手中蹿出一团火飞到叶子下面,叶子却没着火,反而是叶子上的东西被加热了,不大一会儿就飘出了阵阵香气。
而带着一丝胆怯的般若走到了那边,看了看地上虚弱的躺着的千乌,和旁边守着的少年,递上了药瓶。
“这是我们带的丹药,有三阶炼丹师炼的银丹,对你的伤有好处。请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
千乌伸出苍白的手刚要接,就被那行动迅速的少年接住,倒出了一粒银丹,递给了千乌,千乌毫无顾忌的咽下。
“我相信姑娘。”千乌苍白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般若抿了抿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们那儿取暖、吃点东西,厨艺都很好的。”
千乌禁了禁鼻子,笑的依旧像是在谈天气。
“闻到了,很香呢。”
般若抿了抿嘴:“我很感激您救了我,所以您、过去吗?”
千乌挣扎着想要起身,那少年连忙扶上,般若也搭了把手,把千乌扶到了那少年的背上。
银丹很快就起效了,般若砍了树,很快就到了可以吃东西的时候。
其间陈贡也曾试探着问千乌。
“先生为什么会路过这儿?”又或是“先生是哪一派的弟子?”之类的问题,却都被千乌糊弄了过去,陈贡试验也没打算听到实话,只是警惕的盯着千乌,倒是千乌坦荡,般若递给他东西他就自己吃或是分给自己的小侍卫吃,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提。
直到扑灭了火苗,躺在月溪用木板搭好的床上,千乌也就悠闲的睡去。
般若拉了拉月溪的衣角:“你能和我过来一下吗?”
陈贡想要侧着耳朵听,可是两人走了太远太远,还施了隔音咒,陈贡只好放弃。
“先生的名字总能告诉我吧。”陈贡还没有放弃刺探。
千乌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陈贡皱着眉:“那先生为何出现在这儿总能告诉我吧。”
千乌眯着眼睛:“为了随时为保护一个人而死。”
陈贡久久没有说话。
“是为了任师妹么?”
千乌笑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的问题都好尖锐。”千乌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轻笑。
陈贡浑身的细胞都警惕了起来。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
陈贡也想不出是要怎么样,不是要怎么样,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本来说是一个人守夜,陈贡只是坐在床上看着四周,可是月溪和般若说了半天还不见回来,虽然站在陈贡视线能看见的地方,陈贡却还是觉得一阵阵不安。
“你喜欢她?”千乌似乎闭着眼睛就能看见陈贡的神情。
黑夜盖住了陈贡脸上的一抹红色。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陈贡把这句话换了回去,却只换来一个轻笑。
过了一会儿看见两人往回走的身影,陈贡连忙别过头假装在看另一边,却用耳朵听着般若和月溪的声音,听着一个躺下的声音。
这个是月溪还是任般若呢?
还没等陈贡继续听下去,就感觉到有一双小小的手,瘦瘦的手臂抱住了自己。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