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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一直是绷直了身体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的一幕幕,但是接下来的这一场真的是让她哭笑不得。

神风岭萧槿风,对战……神风岭陈泽。

靳鹰幸灾乐祸的感叹了句,同门相残啊!

万象秤完全随机,因此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两人只能彬彬有礼的对着一鞠躬,估计是处于对同门的情谊,萧槿风把他那只海东青遣回了藤椅上,这也让萧槿风看起来更有狂傲了,靳鹰提醒月溪看萧槿风那金银交织的衣肩,说明了萧槿风亲传弟子的身份。

这两人月溪虽然都很留意,但看起来没什么负担,纯碎就是参考和学习,萧槿风是剑法两修,陈泽是个符修,因此两人都是远程打法,犹豫陈泽的符修身份,满场都是他的爆破符炸开的烟雾,打起来特别好看。

最后以萧槿风的一招海晏河清冲破了陈泽的紫气东来结界,把他震下了台。

“神风岭萧槿风胜,请过来取莲花灵石。”

接下来的三场都没有四季古的人,月溪也乐的和靳鹰、赫连桐一起分析着对阵的双方,甚至还觉得颇有收获。

佛门祭空对阵唐门姬玢柔

——“唐门祭空胜,请过来取莲花灵石。”

霜雪斋穆染对阵邹氏邹安安

——“霜雪斋穆染胜,请过来取莲花灵石”

万花门蒋子傲对阵散修李澈

——“万花门蒋子傲胜,请过来取莲花灵石。”

散修花徵对阵四季古陈贡

月溪再次把心提了起来,陈贡的藤椅被放了下来,对手正是一直被认为是黑马的散修花徵,也是前十名里唯一的散修,甚至在赤龙榜认定的名次上压了陈贡一头的花徵。

月溪很紧张,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陈贡和花徵面对着面的时候,整个长老台的人员有一半都显得有些异常。

盟主常岚第二次看了一眼纪采茶,这一次纪采茶的目光恰好也跟他对上了,只交错了一秒就偏开,灵犀阁的两位前辈也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其中眼下没有火焰痣的那位还笑了一下,低声对另一个人说了什么。

之所以没注意这些,是因为陈贡对着花徵率先鞠了弓,花徵最初看见陈贡的一刻显得有点意外,欲言又止在陈贡的鞠躬之下被堵了回去,两人对视了片刻,直到常岚手里的沙漏翻转了下去。

陈贡率先出招,但出乎月溪意料的是,陈贡没有采取他一贯的、烦人的打法,而是选择拎着剑,用他并不熟悉的剑法来迎战。

靳鹰看起来也不像知道内情的样儿,他激动的像一只大脚毛猴。

“什么情况!他疯了吗?”

月溪:“看着不像。”

靳鹰:“那他拎着个什么玩意?”

赫连桐:“看起来像把剑。”

月溪在心里大喊,这哪是看起来像,这分明就是把剑啊,赫连真的努力在含蓄了。

得到了答案的靳鹰更不淡定了:“他拎着把剑干什么玩意?他当自己是剑修吗!?”

月溪无奈:“提醒一下,他确实是个剑修,就是不怎么正经而已。”

靳鹰:“他剑修那我还剑修呢,我都没怎么见他玩剑吧,他手里那把剑跟锁情差了一百个千丝绕的距离啊!”

月溪想了想:“额、那好像是赵沂的酩酊。”

靳鹰的大嗓门毫无疑问的传到了前排云帆耳朵里,虽说夸张了点、且不说但酩酊和锁情确实相差甚远,但被这么大咧咧地喊出来还是很不礼貌了。

赵沂轻轻地转过头说了句:“是陈师兄之前来问我借的,他对我说酩酊刚刚好,若是借锁情剑的话会被说作弊的。”

月溪为了缓解靳鹰的尴尬,回答道:“你需要换一把剑吗,虽然我觉得酩酊挺合适你。”

赵沂笑了一下:“不必了,我和酩酊磨合的很好,况且换哪把剑和锁情剑比都是天壤之别吧。”

月溪想想也是,于是也没坚持:“你用着顺手就是好剑,之前那个白昭用的也都是些平平无奇的武器,不照样赢了邹水寒吗。”

赵沂却歪了歪头,格外显得俏皮:“酩酊不是平平无奇的剑,师姐你这么说、它听见会不高兴哦。”

月溪也哈哈的笑了一下,气氛就这么过渡过去了。

台上陈贡拎着酩酊,脚下突然浮起一朵花,接着出现了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月溪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不是他们俩为了半夜出去偷吃而学的、被任般若评价为‘华而不实’的花间指路吗,陈贡这是要干什么?

花徵是唯一的一位女体修,出于体修的特殊性,有时候必须要硬用身体抗下大部分的伤害,因此很少有女修士会去修炼,再加上散修修炼全靠自身顿悟,因此也更是难上加难。

这也侧面说明了,花徵是某种意义上的很强。

而陈贡面对着如此强的花徵不仅没有用自己熟练的打法,反而使用了自己上场前刚刚借来的剑,这下子连月溪都有点想不明白他买的什么关子了。

体修、是唯一不能长时间在天上打斗的一种修士,随着修炼的等级,或许有一些体修可以在空中进行打斗,还有一部分、譬如唐青雅这类,并非纯粹的体修,可以借助外力进行凌空,但目前来看,花徵是不能长时间停留在空中的。

但这有什么用呢,花间指路跟长明剑阵、金阙刀不同的就是,浮空的花朵虚影基本只能踩一下,而且很快就消散了,不能以实体的方式存留太久。

靳鹰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小月溪你懂他吗,我真的不懂了,他这样花徵很容易直接给他当头一棒吧,花徵的拳头可是硬的很,被花徵的腿扫上一下估计昨天的早饭都能吐出来了!你要是直到他在发什么傻你跟我解释一下,我现在有点迷茫。”

月溪想了想,安慰道:“你想开点,我们虽然不知道陈贡想干什么,但是花徵看起来也不知道。”

这话倒是真的,因为花徵正皱着眉头盯着陈贡,并且已经摆出了给他一脚的姿势。

陈贡的花瓣开的到处都是,漂亮是漂亮,但却是连花徵的衣角都没碰着。

赫连桐:“除非陈师兄想就这么拖过半个时辰,否则我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靳鹰:“那他是脑袋进水了。”

他发神经,花徵却没有陪他看花瓣的兴趣了,体修虽然不适应长期的凌空作战,但也不代表不能纵身一跃飞起给对手一个飞腿,

花徵的腿带着风,结结实实的飞到了陈贡眼前,修界的共识之一:谁正面刚体修的拳脚谁有毛病。

因此陈贡毫不意外的侧身躲闪了,并且脚下的花瓣突然消散,整个人垂直落下。

赵沂毫无底气的猜测:“或许、陈师兄是想耗尽那个体修的体力?”

月溪满脸的问号,因为陈贡跟她说过:‘谁妄图耗尽体修的精力谁傻瓜。’

靳鹰:“那纯属是脱裤子放屁——没事找事”

月溪瞪了靳鹰一眼,示意他说话稍微文明点,当着孩子的面呢!

靳鹰认错态度良好,因为他现在根本没心情和月溪斗嘴,目前上场的所有人都生怕利用不够自己的优势,唯有陈贡反其道而行之,拿了一把不趁手的剑、还踩着自己新学的绣花枕头招式。

月溪:“或许他临时针对花徵设计了一套专门的打法,这是我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了。”

靳鹰:“你差点就说服我了,只是他借剑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要和花徵对战呢,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月溪:“他又在干什么!?”

台上陈贡跳到了擂台之下,刚刚的花间指路完全是没事找事,两人再次落在了地面上,并且激烈的开始对拳,近乎零接触的肉搏,月溪看见陈贡不止一次的用手承着在地上翻滚和空翻,这让月溪觉得陈贡大概是真的疯了。

他不仅和体修正面刚拳脚,还试图消耗自己的体力???

靳鹰:“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月溪:“如果是真的、那我一会儿一定要给陈贡一拳。”

赫连桐:“???靳师兄不是还没说呢。”

靳鹰笑了一下:“小月溪也猜到了?”

月溪皱着眉:“我不敢想,这太大胆了。”

台上陈贡还在不停的硬接花徵虎虎生风的拳脚,看台的人们的表情也是并不乐观,似乎都不太赞同陈贡这般找死的行为。

月溪眼看着陈贡的手掌拍在地下,陈贡跟花徵拳对掌、脚对掌。

这也慢慢的印证了月溪和靳鹰‘大胆’的猜测。

靳鹰看起来更怒了:“这臭小子还真敢这么干,一会儿我绑着、你打!”

月溪:“兵行险着啊,不过这个想法倒是挺新奇……”

靳鹰立马跳脚:“你可不许学他!他个老疯子我管不了,小月溪你可不能学这种自杀式打法!”

只见台上陈贡毫不意外的被花徵右拳打在了左肩膀上,同时他的两只手也抓住了花徵的右臂,被打的淤血的嘴角扯了一下,又疼的缩了回去。

一个倒翻把花徵掀了起来,狠狠地朝地上甩去。

不过比挨打、比忍疼,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过体修,因此花徵基本就跟被挠了一下痒痒没什么区别,直接顺势滚了一下就跳起来了。

似乎就是在这一瞬间,陈贡脚下再一次出现了娇嫩的花瓣虚影,看得出来他花间指路掌握的并不熟悉,因为月溪的花儿比他的好看许多,颜色也更深。

陈贡低空飘到整个擂台上距离花徵最远的地方,突然笑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手掌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刚刚每一个被他的手掌打过的地方,包括花徵的身上,都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手印,霎时间满场都是手印叠在一起的金光。

靳鹰咬着牙:“好哇、果真是正大光明印。”

月溪也低气压:“非得这样才能赢?他分明就是嘚瑟!”

正大光明印,是体修里面最灵气的一招,用灵力在手心画符咒,在没有触动符咒之前符咒不会有任何感受,甚至是隐形的,只要叠加的够多、灌进足够的内息,任何东西都能封印的住。

靳鹰不喜欢这一招,所以没有认真研究,写着正大光明印那本书丢到桌子上都没再找,没想到让陈贡学了去。

台上金光遍地,花徵却没慌,她当然也知道陈贡今天不是自己的路数,所以自然而然的提防了陈贡的招式,但是体修和剑修、灵修差距太大,她倒是没猜中陈贡真能使出正大光明印。

陈贡的手打到地上之后再次飞身冲到了花徵旁边,这一次没有再傻乎乎的挨打,而是抽出酩酊,开始秀起他的剑来。

虽然说他不常用剑,但是在见到他用正大光明印之后,月溪大概能明白陈贡的意思了。

前几轮都是公开比试,随便围观学习,因此许多人、譬如般若,再譬如白昭都会有意无意的隐藏自己的实力,再不济的也会留个后手。

陈贡的思路跟他们相同,只不过夸张了点,他压根没用自己的路数,让那些想着怎么针对他的打法而打的人直接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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