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皱了皱眉:“所谓报复,是指当年血族被灵犀阁清剿之后各仙门的所作所为吗。”
“如果说是为了报复倒也合理,血族没法向灵犀阁寻仇,就把这笔帐算在了六大门派的头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赫连桐赞同了陈贡和李悠然的说法,但他却有些愤愤不平。
“只是太恶毒了些,血族这帮小人真是…真是!”
任般若瞥了眼月溪:“那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杀下去。”
“咱们现在能做什么。”月溪扭过头问陈贡:“如果真的是血族的人,鬼知道他们现在会藏在什么地方。”
陈贡也很为难:“嵌灵咒刚种在灵魂上的时候感觉不出来,所以说不能保证我们这些人中没人中嵌灵咒,尤其是孩子们。”
说着陈贡还四处寻找了一下那群孩子的身影,万溪贺兰昀他们正站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孩子们目前还算是安全。
李悠然注视着月溪:“我不太熟悉这咒术,月溪你知道要怎么才能区分吗?”
月溪仔细想了想,想起来某一本闲书上似乎是写过。
“嵌灵起初只是混淆灵魂的实感和记忆的细节,所以问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儿或许可以作为区分嵌灵咒的依据,但很远之前的事情本来就容易遗忘,所以不能作为决定性的根据,只有在嵌灵咒后期才能彻底分辨出来。”
陈贡却说:“嵌灵咒初期很容易因为主魂意志的坚定而遭到排斥,所以才会选择修为不高的小徒弟下手。”
他这么一提赫连桐感觉出来哪里古怪了。
赫连桐:“那秦师兄不应该被挑中才对啊,体修是意志力最坚定的修士了,秦师兄也不是那种刚入门的小弟子,血族为什么要伤他呢?”
陈贡也说不上来,看起来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还没看到底的感觉。
“或许……血族有必须打到秦师兄才能做的事?”赫连桐猜测。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啊,秦逍遥所处的位置已经是莲花峰的最边缘了,按理说不是个会被人注意到的角落,即便是莲花峰打起来了都不应该被波及的。
可他却首当其冲的惨遭毒手了。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吗。
“可现在我们连嵌灵咒到底是不是血族种的都不能断定。”陈贡皱了皱眉:“也不能排除是其他的势力想要借着现在莲花峰的禁制松懈闹事。”
“问问纪师姐不就知道了。”沉默了良久的任般若一语中的:“他们肯定都见过尸体了。”
“我去问。”月溪主动请缨。
陈贡也没有阻拦,月溪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之后主动走向不远处的纪采茶。
纪采茶看见她来也没有意外,心平气和的打了个招呼:“虽然我知道的也很少,但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月溪再一次被采茶姐看穿,却也没遮遮掩掩:“能断定是谁干的吗,血族、还是其他的什么势力?”
纪采茶沉思了一下,慢吞吞的回答:“前后四具尸体都是被抽空了的干尸,上面有很明显血族秘术的痕迹。”
月溪:“这么说可以断定了。”
纪采茶却不像她一样乐观:“还不能,我们没办法找到嵌灵咒和血族秘术之间的联系,虽然可以肯定血族一定潜伏在莲花峰上,但却不能单纯的认定是‘只有血族’。”
月溪的脑中忽然灵光乍现:“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逃了呢,秦师兄守在山脚下却被攻击,或许就是他们逃跑的证明,对呀!他们察觉到大事不好就赶紧脚底抹油的想逃,碰巧撞见山下的秦师兄,于是一番激战后打伤了秦师兄逃跑,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吧。”
纪采茶并没有直接否认月溪的说法,虽然秦逍遥的失踪确实让原本清晰的阴谋变得更加神秘了起来,但纪采茶并不认为血族已经溜之大吉了。
“我们不能误导自己,在没有明确证据可以证明秦逍遥的失踪和血族有关之前不能下这样的定论,但你的说法我会作为参考告诉盟主的。”
月溪理了理头绪:“也就是说虽然不能认定嵌灵是血族做的,但血族蓄意谋杀莲花峰和万花门弟子的事情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眼下盟主有什么决断。”
纪采茶也似乎意料到了她会问,于是从容的回答:“首先就是恢复莲花峰的禁制,不只是压制一下不能御剑上山这样的小儿科,莲花峰的禁制是数千年传承下来的,这里的山神之力还很充沛,因此血族的人继续留在禁制里只会被消磨致死、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的逃出去,到时候山门口捡尸体的事儿就留给盟主自己干了。”
月溪听了稍稍放心了点:“那为什么还不恢复呢。”
纪采茶:“因为莲花峰禁制排斥所有非莲花峰的存在,无论是同道的修士还是妖魔鬼怪。”
月溪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说历年武林大会期间都是莲花峰禁制最为松散的时候,原来是为了迁就他们这些‘非莲花峰人士’啊。
“既然还没有摸清对方到底想做什么,那就不宜长途跋涉的赶路了,我们正在商议制造大量的瞬移符,把所有的弟子传送回各自的门派,然后再启动莲花峰的山禁。”
看见月溪欲言又止,纪采茶安抚她说:“不要太松懈,可也不用把事情想得太严重,百年间血族也不是第一次妄图攻击莲花峰了,还不是每次都败下阵来。”
纪采茶的安慰并没有让月溪释然:“那秦师兄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他。”
提起秦逍遥,纪采茶也有些为难,秦逍遥无疑是她们计划中没想到的意外,现在他不知所踪生死不知的确实也让人揪心。
“我只知道现在或许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纪采茶模糊的回答月溪的问题,显然月溪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接受,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纪采茶的犹豫,月溪没有再追问。
眼下的局势一片慌乱,万花门的弟子们看起来都很焦躁不安,神风岭的弟子神情也多半不太对劲,唐门和邹氏相对平稳一些但也是惴惴不安,大家心里都没有一颗定心丸。
虽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但犹豫之后还是决定问问:“那我回家探亲的事情,还能去吗?”
纪采茶顿了顿,看得出她很意外,但她还是温和的笑了笑:“既然我答应你了,那就言而有信吧。”
月溪笑了:“我会和他们很小心的,只看一眼就回去。”
纪采茶贴心的摸了摸月溪的头:“六界分布有序一直都相安无事,魔界的魔君一直沉睡着所以才导致了血族无人压制,仙界本想放他们一马却得到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我们疏忽了,可不论怎样日子都要过下去,我说这些也是为了提醒你你万事小心。”
月溪看着纪采茶担忧的神情,内心也很过意不去,这个时候的确不应该出去乱跑,但自己真的很想念姐姐,而且自己并未招惹血族,想必血族也不会注意她们这几个小小的弟子,只见上一面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纪采茶看着月溪走回人群中开始转述刚刚对话说的内容,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这孩子被姐姐和姐夫一起卖给了人贩子,虽说姐姐的初衷是为了她有个好归宿,但机缘巧合之下终归是令人唏嘘,五长老为了不让这孩子伤心就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可如今再回去怕是一切都要露馅了。
也罢,该谁知道的什么事终归是瞒不过去,过了这一劫也利于斩断尘缘一心修行,这也算是有助于最后的大计。
至于痛嘛……谁又没有经历过呢。
瞬移符本来不是很难画的,像任般若都可以很顺手的画出来,但那是在莲花峰里面移到莲花峰里面,虽然也是改变了位置但本质却没有离开莲花峰的结界,可这次是从莲花峰移送到各派之内,从一个结界移动到另一个结界,难就难在这儿。
没有谁家门派的大门是敞开着随便别人进的,那岂不是大呼小叫的喊人来欺负,况且还是这么大批人员的移送,不仅如此,还要在这之前先分辨好每个人的身份,如果借着这个机会让血族的人逃走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李悠然听完月溪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不知道和月溪说了什么之后和陈贡一起走向纪采茶,纪采茶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警惕的眯起了眼睛。
而这一路两人并肩缓缓走的时候,原本面无表情的陈贡突然开口。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血族和仙门所谓的什么狗屁旧仇吧。”
李悠然倒是淡定:“就是因为知道才提醒你的。”
陈贡冷哼了一声:“那就是说你赞同我的猜测了。”
李悠然:“我是不赞同你用猜测去干涉别人的想法。”
陈贡不以为意:“难道你现在不是在干涉他们的想法吗。”
李悠然:“你不也没有拆穿我吗,说到底我们都没有证据,既然没有证据、那倒不如提都不要提。”
陈贡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认同了李悠然的说法,可他依旧说:“……叶月溪会怀疑的。”
李悠然也同意:“任般若也会怀疑,就连赫连桐都未必会全然相信,但这确实是个合情合理的猜测。”
陈贡:“可我还有几个地方想不通。”
眼看着离纪采茶的距离越来越近,李悠然压低了声音:“只有几个地方想不通吗。”
陈贡:“纪前辈肯定是知道的吧。”
李悠然笑了:“过会儿去问问吧,瞒着我们这么大的事。”
陈贡没再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了纪采茶身边,迎接着纪采茶疑惑的眼神,李悠然吧她手腕上的铃铛解了下来。
“如果要分辨身份,千丝绕可以帮忙。”
李悠然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笑意,把铃铛捏在手里晃了晃,陈贡也不甘示弱,主动提议:“我对于刻符手熟,纪前辈有需要的地方可以尽情使唤哟~”
而此刻,留在原地的月溪猛然想起来之前神风岭弟子说起,莲花峰的弟子尸体是在莲花峰禁地被发现的,难道莲花峰的禁地里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