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王惠贞发现董怡的脸色暗淡下来,心事重重地好一阵不话,她和林芳贞看着董怡,一时不知道该什么。
董怡沉默了一阵才:“不瞒两位,其实,我家成份也不好,我父母原本都是大学教授,可现在父亲已被下放到大西北改造,母亲在学校里当清洁工。我跟你们其实其实也算是一类人,我才来你们这儿串门,又怕你们不欢迎,要是不叫你们老师,那叫你们什么好呢?”
林芳贞和王惠贞一听是这样,这姑娘能对她们敞开心扉,离开繁华的大上海,来到这穷山沟里里来吃苦,也怪可怜的。两人心里都对这姑娘产生一种亲近感,看她的目光和笑容也变得亲切起来。
林芳贞:“我们俩都五十五六岁了,看你也不到二十岁吧,如果我们不是斋姑娘,象普通女人一样结婚,也许儿女都比你大了。你要愿意,就叫我们林大娘,王大娘,是大娘,不是娘。”
林芳贞接着专门了“娘”和“娘”的区别,强调“娘”要发一声,而“娘”是二声。“大娘”是对没有结婚的长辈女人称呼,而“大娘”是指结过婚的长辈女人。
“因为我们是斋姑娘,是不结婚的,所以疆大娘,不能疆大娘。”林芳贞特别强调。
董怡高胸:“我明白了,那我以后就称呼你们林大娘、王大娘,其实,我就是对你们这里特有的斋姑娘这种风俗非常好奇,非常感兴趣,又听了村里人你们俩文化高,所以想来跟你们跟你们交个朋友吧,还望两个大娘不要嫌弃我。”
董怡是个惹人爱的姑娘,林芳贞和王惠贞都打心眼儿里喜欢,都高胸愿意交她这个朋友。董怡高胸:“古人有结义兄弟,结义姊妹,我就跟两位大娘在佛面前焚香结成老少朋友吧,好吗。”
“好啊。”王惠贞,“佛祖菩萨为我们作证,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
于时,三人焚起香,并排立在佛像面前,“结义”成了朋友。
董怡就此跟两人成了朋友,只要有空就朝林芳贞这里跑,三人三两头聚在一起,董怡给她们讲大上海的事情,她们两人跟她讲云南和这坝子的历史和风土人情古今轶闻和自己的一些经历。
董怡跟王惠贞和林芳贞成了忘年交,自从有了这姑娘,林芳贞和王惠贞都觉得自己仿佛又年轻了许多,她们的屋里常常笑声不断。
一晚上,三人聊时,聊到了之前几次都没能解开的偈语,林芳贞:“那几条偈语我都抄了下来,董也许能解开,帮我们看看?”
王惠贞也同意:“年轻人脑子转快,替我们解解。”
于是林芳贞先拿出了王惠贞的那四句偈语:“木兰骏马陷关山,硝烟弥漫人未还,日新月异禅堂摇,双帘痴梦情两难。”
董怡看着这四句话沉吟半晌,:“第一句是王大娘女扮男装跑马帮和后来被掳进山当奴隶的事,第二句应该是因为战争,康宏没回来的事。”
“慢!”王惠贞突然打断董怡,“你是康宏没回来?是人活着没回来?还是人不在世了回不来?”
“王大娘!”董怡凝视着王惠贞,“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啊!”
林芳贞也:“听董这一,我倒真有些同意董的法,不排除他人还在的可能,毕竟连当时的云诚也没亲眼见到过他的尸首。战争中,以为阵亡实际又捡回命来的事也不是没有,也许他真还活着,困在海峡那边,不也是未还吗?”
王惠贞沉默了好了会儿,长叹一声:“管他是在人世还是不在呢,不都一样吗?不这句了,董,接着解下一句。”
董怡看着第三句,没用多想就:“日新月异是指解放了,翻地覆人民当家作主。禅堂摇应该是前些年移风易俗这些事,啊!怎么会是这样?”董怡惊叹着一下子捂住嘴。
“怎么了?”王惠贞和林芳贞同时奇怪地看着她。
“太不可思议了,几十年前的一个老尼姑,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那么多年前,她怎么能知道后来发生的这些大事呢?难道难道真佛把一切都提前告诉她了吗?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不应该有这样的事。”
“阿弥陀佛!佛法无边,一切皆有可能。”林芳贞双后合十,平静地。
王惠贞也觉得之样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好一阵后,她:“最后一句呢?什么意思?”
“双帘痴梦情两难”董吧沉吟好一阵,摇头:“这句中的两难二字应该是两头为难的意思,可双帘痴梦具体是指什么,这就没法解释也,也许也许要等事情发生之后才能对照解释,不过,如果当时的那位师太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后面这一句应该是王大娘你后面还会遇到让你两头为难的事情。”
两头为难?王惠贞心中怅然,我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少吗?这时她又觉得这偈语其实并不是在预言什么,而是在一些普通的道理。
“解解我这四句吧。”林芳贞着另拿出一张纸给董怡,这上面写的是:“各一方二木支,满腹翰墨惹人痴孑然一身度云泥,孪生相伴共佛寺。”
董怡认真看后,看着林芳贞:“林大娘是在考我了,我相信你自己的这四句,你已经解开了,我就一,得不对的,请你指正。”
“你这精灵丫头。”林芳贞微笑着点点头:“你吧。“
董怡:“这第一句你们林家一家人,你在大陆,其他家人在台湾,各一方。第二句是你满腹诗书,学问大,惹得那位姓许的男老师为你痴情。第三句是你原来身为大姐,后来成了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一段生活在上,一段生活在地上。最后一句应该是你和王大娘就象孪生姐妹共度晚年。我的对不对?林大娘?”
林芳贞点头:“我也是这样解的,只是不知以后跟那边的家人是不是还有见面的缘份。”林芳贞到这里时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