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拂莲和女人的谈话,饭桌上的气氛异常冷凝。
众人各有所思,迟迟未曾动筷。
“少主,不知道巫祖让我们将吾同带回巫族,是不是认定她是天选之人?”
终于还是有人问出了心中疑惑。
拂莲听言脸色不变,清冷出声:“巫祖的推算,岂是我们能妄加揣测的。”
“吃饭。”
拂莲这话一出口,众人皆不再说话,开始拿起筷子,自顾自吃饭。
拂莲却看着她们,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茶味微苦,却清香得令人心旷神怡……便如某人,浑身带刺心思难明,却乖巧良善,默默散发着属于她的幽香。
坐在拂莲身侧的女人,见拂莲抿了一口茶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里带着关怀,试探问了句:
“少主,您是在担忧巫族,还是在为和左卿有比试烦恼?”
冷不防听到女人的询问,拂莲愣了下才回神。
“巫族乃神佑之族,我何须担忧。”
拂莲说到这顿了下,在女人带着淡淡好奇的目光下继续道:
“如果我真要去竞选族长,要和十几个人一同比试,左卿又有什么不一样。”
拂莲的声音异常平淡,淡得女人在心中默默为左家大少左卿可惜。
好歹是一玉树临风的俊公子,怎么求亲之路就这么坎坷呢……
父辈订下的娃娃亲,她家少主说不承认就不承认。
导致他左卿现在都二十二岁“高”龄了,身边还一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太凄惨了。
女人吃着饭不再多问。
因为她知道拂莲不喜欢别人窥探她的私事。
不过,她想知道的,基本已经得到了答案。
拂莲并不知道女人的小心思,她也是听到女人单独提起左卿,才恍惚想到自己还有门娃娃亲。
可巫族人的娃娃亲并不规定一定要和对方成亲,只是成亲首选会是对方。
左卿是左家长房长子,也是二长老长孙,今年二十有二了还未成婚,导致巫族内部有不少人猜测这事和她有关。
可她已经明确和左卿说明了自己的态度,左卿也表示理解了。
可他为什么还不成婚?
拂莲觉得颇为无语。
可她不过是外人,便真觉得困扰,也还轮不到她去过问左卿的婚事……
拂莲一行人吃上了饭。
吾同如易欢也在楼上房间开始吃饭了。
饭菜是店小二送上来的,两菜一汤,荤素搭配。
因为是刚做好的饭菜,饭菜冒着热气看着就烫。
吾同让易欢坐起来后,便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易欢吃。
“呼呼呼”
“啊”
吾同盛了两肉片碗,端起一碗拿勺舀起“呼呼呼”吹凉,便递到易欢嘴边说道。
易欢侧头,便能看见吾同白嫩精致的小脸上,一双睫毛修长的狭长凤眼布满认真,略丰满的樱唇一下一下吹着木勺的汤……
神情乖巧可爱的让他很想将她,像以往一样搂在怀中。
可他现在却只能想想,因为体质原因,他弱的什么也干不了。
张嘴喝了吾同递过来的汤,易欢才看着吾同轻笑道:“吾同,我自己能吃的,你去吃饭,我自己来吧。”
他是体弱,不是什么都动不了。
吾同这般照顾他,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还不会拿碗的婴孩。
“不行,你这两天只负责休息什么都不能做,我来照顾你就好。”
吾同其实不是很会照顾人。
就好像她什么都会,但她并不是很乐意照顾别人。
可易欢也好,易喜也罢,如今都成了她在意的人。
她总是会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多照顾一点他们。
吾同的话让易欢啼笑皆非,可他到底仍是乖乖配合着吾同,不再说什么。
吾同一口一口喂完易欢,才自己去吃饭。
吃完饭后,她便叫人将碗筷收走了,关上房门,直接扑倒了易欢。
说是扑倒,其实就是将易欢扑在了床上,然后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扭来扭去发泄情绪。
易欢也不问她怎么了,只双手环着她的腰身任她闹。
“易欢,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正像个虫子一样扭动的吾同却在此时停了下来,突然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了问这个?”
被吾同这般闹着,易欢已感觉自己精神气好了一些。
突然听到吾同的问话,他的心里是有些迷茫的。
“就是想问问,你如实告诉我就行。”
吾同想知道易欢真正想过的生活,因为她在意他。
她不想易欢因为迁就她,而对什么生活都无所谓。
吾同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点嗡声嗡气的郁闷纠结感。
易欢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吾同只怕是因为他的体质,生出了愧疚感。
“我喜欢有你的生活,没有你在身旁的日子,连呼吸都是煎熬的。”
易欢黑眸幽深,低声说道。
吾同听言微愣,趴在易欢身上一动不动,远看真的就像只八爪鱼。
有她在身旁的日子……就是幸福的吗?
就这么简单?
吾同突然发现,她对易欢的喜欢,远没有易欢对她的喜欢那么纯粹。
易欢喜欢她,是喜欢她的所有。
她的任性她的异想天开胆大妄为,他都能包容。
而她,却独独喜欢温和且温柔的易欢,易欢若是不再温和,她估计又会和他生出距离感,觉得他不是自己想要的。
“易欢,我会陪你一辈子。”吾同仰头,在易欢的耳畔认真道。
他不离,她定不弃。
从水牛村到现在,易欢对她的好,还历历在目。
能陪这样一个男人走完一生,是她三生有幸。
“好。”
“我这辈子,就缠上你了。”
易欢轻笑,将身上的吾同搂紧了些。
有吾同这句话,他做什么都是值的。
吾同跟着一笑,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巴,然后覆上了他的薄唇,直视着他的眼睛眉眼一弯乐道:
“夫君,想不想你的妻子侍寝呢?”
易欢看着眉目如画的她,被她眼中的打趣逗乐,哑声应道:“想。”
吾同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亲,才将脑袋放在他颈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
“可你的妻子已经累了,她说她不想。”
吾同说完,也不管易欢是什么反应,松开缠着易欢的手,滚向一边。
闭上了眼睛。
一动不动。
被引起了火的易喜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呼吸开始平均下来,竟是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心中极为无奈。
将被子分了一半给她,也开始呼吸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