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_今是杀是留
“听闻山阳学说颇多精妙,不知我等是否有幸瞻仰?”张昭成看了一眼张琪瑛,看来小姑姑是不打算立刻离开了,只得说道。
“道融谬赞了,山阳公学来者不拒,公学书院人人可进,各凭喜好自观,若有兴趣,可留府小住,自行查阅。”刘康倒也不在意,闲话说得也差不多了。
在外人看来倒是交情不浅,相谈甚欢的样子。然则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谁也无法确定。
“如此,叨扰了。”张昭成。
“宋叔,带他们去客服,我今日有些乏累,失陪。”刘康起身,也就离坐了。
“毕奉,去叫灵...算了。”刘康本想让得灵玉去监视一番的,但想想,以张昭成的精神力,灵玉或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张琪瑛这女人会嫁入曹家,或许,与曹家有些交情也不一定,天师道,可从来不是出世修行之辈,娶妻生子,出将入相都是平常事。未必不会是魏国的狗腿子。
这三人是敌是友无法确定,他今日,也是第一次遇到当面写下名字而无法摄取气息的人,还一碰就是两个。
这三人中,除了张巨外,都无用。张巨的光点倒是白色的,但在闲聊中得知,此人是张鲁的儿子之一,然而看着反像是这二人的护卫。张巨内力也是不错的,三十多年的功力,也算超人了。
此人是会修行之法的,以此,让刘康有了些许危机感,他一直以为这时代的修炼之法还不成体统,有金鱼卫在手,就算出了变故,也可杀出去,如今来看,是他有些自大了。
“罢了,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刘康想了想,如今就算出了变故,需要撤离的人其实也不多了,山中的那一千来兵甲,如今已经陆陆续续的远江而下,留在了各处书店。
这般来往运输,几百个仆役这般走到,倒也无妨,如今内院真正要撤离的,也就是曹节母女加上三两名臣属了。
至于府上的仆役,刘康实则早已给了白身,只是他们自身不知罢了,到时要遣散,不过一句话的事,不过,也得抓上日程了。
想到此处,刘康回到书房,立刻写了文书递给毕奉,让他给宋贺送去。
这文书大概的意思,也就是如今快要入冬,乡亭学子来公学有诸多不便,命各亭、乡腾得一间屋舍,府上会排些人去乡、亭继续教学,师资的衣食由各亭自备。
这般就可将府上大多的舞姬等都派下去,这本就是刘康早已有的打算,就算这三人不上门,他也打算等得一场小雪后施行的。一乡一亭养得一两人,负担并不重,这些人,以后衣食自然无忧。
……
“姑姑观之如何?”张昭成与张琪瑛对坐,一脸揶揄的询问。
“地位与人望不匹配,人望太盛,取死之道。”张琪瑛道。
“精通望气之术者不多,想来暂时无碍。”
“道融,勿要小看天下人,千年世家,百年皇朝,传承世家,大多会些望气之术。汉室龙气九分,谁也难定天下共主,多方投效者不在少数。”
张琪瑛道:“其中如诸葛家看得最是真切,所选三方,如今皆为一国,三国之中,诸葛家皆有位极人臣者,任一国承袭汉鼎,诸葛家都可长盛不衰。”
“受教了,姑姑,此事也一直为我不解之处,当时龙气九分,纷乱驳杂,谁也看之不透,诸葛家难道在最初就当真已经堪破,见得如今这般大势?”张昭成疑惑。
张琪瑛道:“巧合也好,堪破也罢,都已过去。王朝世家,百年千载,皆可用为我等凉亭,有风雨入之暂避,天平地静离之亦可。人间在,道永存。”
“姑姑觉得,山阳公可为凉亭暂歇?”张昭成打趣道。
“勿要没大没小。”张琪瑛一脸凝重,道:“此人仿若遮着重重迷雾,看不透,龙气有之,稀薄。身体,气血浑厚,多有不畅,无调养之法,不得长久。”
“如此,姑姑为何还想留下观看?”张昭成疑惑。
“龙气想来你也看出,然从何而来?”张琪瑛询问。
“……”张昭成也是陡然严肃起来,他看得一丝稀薄龙气,立刻就知此人不可能成事了。那般稀薄的一丝,是否为龙还不确定,根本难以成事。
虽说人定胜天,然无龙气在身,有见识者断不会择主投效,一人之力再强,也难定鼎天下的。
然姑姑一言,却是让他心神大震,如今地脉龙气皆已归附三方,成三条真龙,如何能再成龙气。
“你观之龙气如何?”张琪瑛询问。
“微弱一丝,似有苍茫之色...难道是、是、是苍龙!”张昭成突然呆住了。
“不确定,虽为青芒,可能未青蟒,也可能是青龙。凡俗帝王,应龙龙气已为极,秦始皇所具龙气亦不过应龙,传闻苍龙出世,天下无世外之地,依记载看,轩辕皇帝就是苍龙龙气,仙凡皆入其彀中,所以,需等。”张琪瑛感慨。
“姑姑,今是杀是留?”张昭成询问。他虽不是神国之君,但也是天下大半阴地的继承人,自是容不得凡俗之人染指,是的,在他看来,任你生前为皇为王,死后也得以天师道为尊。
“传闻轩辕黄帝之后,赤县神州再无苍龙之气现世,小侄儿就不好奇么?”张琪瑛道。
“天师道赌不起。”
“等等看吧,如今所见不过一道青芒,是否为龙尚不可知,若成形后,为蟒呢,呵呵。”张琪瑛说完,不由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情。
张昭成想了想,道:“若为蟒蛇之气,至多为王,若称帝,必将很快败亡。”
“倒也未必,不要太过相信天命,凡是总有意外,强行为之,虽有劫,若得渡过,蟒蛇未必不能化龙。”
“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先看看吧,若这苍茫成形为龙,我必杀之。”张昭成心想,还是另可错杀,不可放过,稍后就让叔父尝试一下。
“小侄儿,你可杀不了他,他身后默默站着的阉人你注意过吗?”张琪瑛绣着自己的锦帕,随口问道。
“不过一阉人,看之恶心,未曾注意。”
“你的修道天资的确百年难遇,但既出来心中了,就得多看多学,那个阉人步履轻盈,落地无声,身法想来是极好的,若遇变故,带走山阳公应非难事。”
“大汉国祚四百余年,一国之力,纳天下奇人,有些奇异手段很正常,未必输了咱们这些传承世家,不要小看了。”张琪瑛高阶。
今日之前,她也觉得就算曾经富有四海,但帝皇交替,多次迁都,隔代传承,知晓些隐秘也该在这交替中失传,但今日随便一见,就知这山阳公府的水,依旧很深。
“这般想来,很是恐怖。”张昭成点点头,姑姑年岁虽与自己相当,但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开龙虎山,对外界的见解,自是多有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