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屁股决定思想

“陛下，此次大汉是否可从中得利，还看魏国的选择，若锦衣卫密报无错，洛阳驻军如今不到三万。

若蜀国攻取潼关镇守，暂时挡住三五万兵卒进入关中应不难，如今雍凉之地，可用之兵不过邓艾所率三万而已。

邓艾如今还在沓中，其撤兵再赶往长安，蜀国主力大军也该到了，魏国如今可用之兵已然不多。

魏国若想要迅速重收长安，非启大军不可为止，魏最近可调之兵唯牧野与并州，此二处兵卒调动，对汉国都有利。”王经言道。

“今汉国不能远征，但若魏国调动牧野或并州兵卒，我方乘机出兵收复临近郡县尚可。”王广点头。

“诸位觉得，魏国会如何选择？”刘康再问。

“并州雄踞下之肩背，并州乃洛阳北方屏障，魏国应不会轻动，而牧野之兵调动，放弃者不过河内郡，与汉依旧隔江而望。取舍之间，调牧野之兵而博雍凉二州，应为上策。”王经分析。

“魏国或许，会放弃晋阳，如今白皮关在大汉手中，晋阳之险已失，其可能退守上党，以太原一郡之兵再加洛阳兵卒，可启七万大军，如此，应可速破潼关，逼退蜀国。”田彭祖言道。

“得上党可望中原，上党卡住我方两路进兵路线，魏国的确可能舍太原而守上党。”古牧也是微微点头。

“诸位可是忘了匈奴五部，如今匈奴之兵卒，亦有五万余啊。”刘康觉得古怪，这些人，都没提过匈奴骑兵。

“陛下多虑，魏国驻守并州之兵，本不止防汉而已，羌胡降蜀之事在前，如今魏国对五部匈奴防之不及，暂不敢用之。”田彭祖言道。

“的确如此，强干弱枝，魏国如今已见弱象，而匈奴左右两部如今联合起来，已不算太弱，魏国断不会将自身劣势让外族见之。”王经赞同的点头。

“公渊在想什么？”刘康看向王广。

“臣总觉此次蜀国奇袭，太过顺利，详情我方不甚了解，陛下可传令邺城与雁门，让樊将军、卑将军整军，择机而动。”王广言道。

“太过顺利，何解？”刘康疑惑。

“有些疑点难以想通，蜀国万余兵卒调动，不算事，魏国缘何会毫无所觉。

司马氏如今正需竖立威望，看魏国此次出兵，似乎可一举灭蜀，但若当真如此，那统兵者应该是司马懿的几个儿子，断不会假手他人才对。”王广出心中的疑窦。

“对这一点，锦衣卫的密报可解惑，司马懿当年在辽东受伤颇重，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几年旧伤频发，已卧床三月有余，如今都是其子掌控朝堂。”李忠义道。

“司马懿当年受伤颇重的确为实，司马氏留守一人在洛阳应已足够，但……或是如此吧，应是臣多虑了。”王广微微摇头，没有继续下去，他也不知何处不对，但总觉有些问题。

“忠义，先去传令吧。”刘康示意李忠义先去，是否能有战机，就看这些大将之机变了。

“是”李忠义敬礼后退出。

……

“父亲，蜀国已攻克潼关、蒲坂。”司马师与自己的父亲禀告。

“蒲坂不容有失，命毕轨督并州军攻之。”司马懿靠在床榻，低声道。

“父亲，并州空虚，汉国或许会进兵。”司马师疑惑。

“去年汉国与鲜卑一战，数里之地埋下炸药，将鲜卑数十万骑埋葬，算得大手笔，但汉国多年存储之火药也一战耗空。

没了大量火药轰炸，晋阳、上党皆可守之，魏郡还有牧野之军牵制，汉国暂时不会进兵。”司马懿有气无力道。

“谢父亲，诸葛亮大军已出蜀，如今该当如何？”司马师含泪询问。

“诸葛亮用之子午谷之谋，的确是一大进步，但郭淮逃回，邓艾之兵无碍，有邓艾督雍凉之兵，还可守之要地，今、今魏多新兵，守城之战正好练兵。

蜀国大军出蜀一城一池攻之，很难迅速与长安之兵连成一线，蜀国粮草运输困难，久持后必退，如此，长安奇兵进退无路，败亡不远。”司马懿微微一笑。

司马懿以往的确有放弃雍凉让其余三国相争的想法，但屁股决定脑袋，以往坐之，败的是曹家的下，还可安稳打击曹氏威望。

与他司马氏无关紧要。而如今已不同，得益汉国，如今司马氏风头无两，声威日浓，甚至已有朝臣认为司马氏乃命所归，辽汉刘康再多神异，也是在逆而校

如今魏国所有国土，已经等同司马氏私有物，自然是做不出那般败家的决断。

“父亲，汉国若攻长安，又会如何？”司马师再次询问。

“不可能，相隔太远，如何攻之？”司马懿轻笑后，又不由咳嗽。

“若汉从九原发兵，自直道轻骑只需七就可奔袭而至。”司马师言道。

“咳、咳……有羌胡与匈奴五部阻截，应无碍。”司马懿胡子都不由一抖，瞪眼看着自己的长子。

“父亲，羌胡与匈奴五部不过软骨头的贱种，魏强降魏，汉强降汉，汉军过境，或会选择两不相帮。”司马师苦涩，他不得不承认，如今魏国有些势弱了，兵卒虽依旧保持在三十万左右，但精锐兵卒，几乎在与汉国相争中消耗殆尽，如今大半都是新兵。

“汉国进兵可能性不高，最近几年汉国实力渐强，用兵方法也在转换，已很少弄险，应不会轻进，为防万一，命邓艾遣将守好北地，阻断直道。”司马懿面容凝重。

所有的势力，大体都会有类似转换，兵法虽是以正合，以奇胜，但奇兵，也意味着弄险，势力弱时，为谋生存空间，只能拿出家底以博大。然势力稳定后，多数掌权者都会选择以稳为上。

他观汉国用兵，也未跳出此类循环，开始入辽东，汉国皇帝不过幼稚之龄，为稳后方，就敢用数千兵卒攻入高句丽。

之后更是用几百骑深入草原搅乱鲜卑各部，这看起来仿若在自杀，而若不做，辽东就是三面受敌，难以守住，弄险，谁都不想，然不得已时，只能放手一搏。

但自东莱郡被魏攻破后，汉国皇帝似乎吃了教训，渐渐变稳了，从九原、云中等地，的确可由直道奔袭长安，但直道千百余里，如此漫长之路进兵，有太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