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天就在这里歇着吧,我给你请假了。”温念白下床以后,扯了扯自己半夜换的t恤,顺手把皮筋摘下来重新扎了个丸子头。
她也给自己请了一天假。
她本来就脸嫩,这副打扮的小女人看起来越发显小。
柏苍看着她粉粉的眼皮,却拒绝得干脆:“不行,我休息一天就好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
温念白没理会他,也干脆地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你休息或者去洗漱也可以,我去给你做饭。”
柏苍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点外**较好。”
温念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自己不如你做饭的能耐,也知道你挑剔,但我煮粥还是可以的,外头的粥鸡精放多了,不利于你现在的恢复。”
说着,她转身就走,没给他拒绝的时间。
柏苍看着她的纤细的背影离开,随后靠在软枕上,神色有些异样。
他黝黯凉薄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了眼自己的旁边,那里有温念白睡过的痕迹,细细闻还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气。
他微微弯起唇角,看起来,这场病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柏苍往脑后抓了乌发,低笑起来。
他看了眼手机里的信息,先是回了几封邮件,随后拨通了唐幕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唐幕倒是神清气爽的样子。
柏苍淡淡地问:“昨晚金组长服软了?”
唐幕:“卧槽,你怎么知道,给大神跪了。”
柏苍面无表情:“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唐幕嘿嘿一笑:“我昨晚给她灌晕球了,她边骂我边承认我对她来说不一样,我跟你说……。”
柏苍不耐地打断他:“行了,接下来的时间不用给我物色相亲对象了。”
他身上还有些不舒服,懒得跟这只二哈鬼扯。
唐幕一顿,有些试探意味地问:“一会让我找人,一会让我不找的,要不我给你再多准备点人选?”
柏苍看着窗外,神色有些复杂与异样:“不需要了,我发现能让我研究很久的新课题。”
唐幕呆了呆:“哈……新……新课题?难道你要去参与破解哥德巴赫猜想或者黎曼猜想?”
柏苍以前搞学术的时候也挺沉迷的,但是这种语气说新课题,还是第一回。
柏苍慢条斯理地道:“不,是关于我自己的猜想。”
还是季玉洁提醒了他,如果他能为温念白这样放弃原则和做出违背本性的事情,那么他之前关于自己对婚姻理论的想法是否会被推翻。
这关系到他接下来的选择,他需要搞清楚温念白之余自己的意义。
唐幕虽然平时挺二的,但关键时刻他忽然灵醒了一样:“难道你终于发现你这样道貌岸然、薄情寡义、心黑手辣、没有道德观念、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精致利己主义的家伙竟然会对温念白有超乎寻常的容忍度,没把她扒皮拆骨吃得干净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柏苍波澜不惊地弯起唇角:“你能想出这么多形容词不容易吧。”
唐幕吐槽完毕,才有点后悔,干笑:“好歹我也是上了名校的人,不能丢你的脸嘛……。”
柏苍淡定地道:“我决定了,金组长会加入下周前锋组的同事去越南做开发先锋部队。”
唐幕:“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
柏苍干脆地挂了电话,顺便把唐幕拉进黑名单,起身去洗漱。
……
温念白端着个碗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她自然没听见唐幕说了什么,只是听见了柏苍要唐幕不再继续给他寻找相亲对象。
至于什么是关于“他自己的猜想”,她也不知道。
但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莫名地变好了。
虽然她怀疑过他是不是很满意季玉洁,但是想想他后来平淡的表现,还没当初跟陆修媛相亲时的情绪波动大,她就觉得心情更好了点。
等柏苍从浴室出来,温念白清了清嗓子把粥端了进去。
柏苍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快么?”
温念白笑了笑:“两个小时前米就下锅了,熬到现在刚合适,只是加了肉末和其他东西调味。”
发烧的人,肠胃负担不能太重。
柏苍看了眼那碗粥,倒是米汤浓郁米粒软稠,里面混合着细碎的肉末与切得细碎的青菜,面上还撒了些萝卜脆。
有荤有素的米粥,散发着香气,对于他现在的状况而言,确实挺开胃的。
柏苍试了试味道,竟然调得相当不错,他挑剔的胃口也能吃下去,于是微微弯起唇角:“还不错。”
温念白笑得嘚瑟:“那必须啊。”
柏苍吃完了白粥之后,温念白给他测了体温,还是烧,他浑身不舒服,非得去洗澡。
她没办法,只能等他出来又监督他服了药,才允许他坐在床上处理一些简单的公务,她自己坐在一边看小说。
不够药性没多久就上来了,加上他本来就没有退热,柏苍脸上浮现出潮红与疲惫之色,他按了按眼镜,发现温念白的眼神又飘过来了。
柏苍挑眉:“你在看什么?”
温念白笑眯眯地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柏苍倒是少见她笑得这样奇怪,悠悠问:“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想知道。”
温念白比了比手机:“我只是觉得你这副样子跟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很像。”
柏苍不疑有他,只轻嗤了一声:“那种骗小姑娘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看的,你说这个小说男主像我,那里面女主什么样子?”
温念白诡秘地一笑:“这小说里没有女主,只有两个男主,其中的一个男主每次看见另外一个男主像你这副样子的时候就受不了,然后就会把对方弄得下哭出来。”
看着柏苍脸色面无表情,她感慨道;“以前我一直觉得怎么可能嘛,现在看见你我就知道,原来男人真的也有让人情不自持的样子。”
她本来以为男人肯定会被逗得不高兴,可柏苍的神色却很是平常的样子:“美色,本就是人类的追求,不分男女。”
温念白有点不甘心地嘀咕:“是嘛,说得你好像也对男人感兴似的。”
柏苍摘下眼镜,平静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对男人没兴呢,我只对自己感兴的人感兴,不分男女。”
温念白噎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忽然想起唐幕说过柏苍这人不能以正常人的目光去看他。
“怎么了?”柏苍忽然抬手按在她膝盖上,一惯微凉的掌心此刻因为体温升高而灼热。
温念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膝盖,但他的手指却扣进了她的皮肤里,她没法缩回腿,反而被他扯近了一点。
“你干嘛……。”
柏苍轻笑:“吓到了?”
看着他那揶揄的眼神,温念白瞬间明白了,她咬着唇角:“哼,被你摆了一道。”
这人是故意戏弄她!
她本来想逗逗他的,结果变成自己反而被戏耍了。
柏苍看着她因为咳嗽而嫣红的脸,抬手拿了纸巾替她一点点擦掉眼角因为咳嗽泛出来的水光:“我说的是实话,你是男的,我也无所谓。”
温念白莫名奇妙地涨红了脸,整个人都有点飘,心跳声大得她觉得柏苍都能听见。
这种话不像告白,可是比告白更让人悸动。
柏苍略烫的修长指尖轻轻抚着她膝盖一侧细嫩的肌肤,慵懒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就算你是男的,我也能让你哭出来”
温念白:“……。”
最后这句话真是太让人受不了,从任何意义上的受不了。
“那……那什么,我去给你倒水。”温念白红着脸,哐当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凳子被撞倒了也全看不见。
柏苍看着她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神色莫测地低头看着手里那张擦拭她眼角泪水的纸巾。
会主动跟他开玩笑,态度也变得亲昵了,甚至在他说出那样的话以后没有再次强调一年之约……
为什么?
是听到了他给唐幕的电话,还是别的?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纸巾,他轻轻吻了下泛出点咸味的纸巾,那是温念白眼泪的味道。
关键是——
他现在心情因为她态度的转变变得非常好。
能让他效率这样低下,甚至没有弄过来满足自己胃口,牵动他心情到患得患失地步的人,必须一辈子都是他的。
……
柏苍晚上被温念白灌了药,又没收了手机,加上身体确实困倦,还是被她按着睡觉去了。
足足被休息了两天,柏苍才能去上班,不过温念白也被迫请了两天假陪着他。
温念白去上班的时候,一堆事儿就堆了过来。
她有些无奈,此时,电话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容飞扬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她一顿,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容飞扬在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念白么,听说你请假了两天?”
温念白默默地想,唉,她还没有想到怎么给容飞扬解释呢。
容飞扬见她犹豫没回答,随后轻笑了起来:“对了,我要提前回来了。”
温念白一愣:“怎么了?”
容飞扬声音里压着一点火气:“我手里原来管着的华南大区出了点事,现在副总裁李富贵在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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