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托着手心中的物件,缓缓向唯一一抹烛光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什么?”不知为何,江似锦看着那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心里会生出一抹不安,与熟悉感……
“江主儿不妨自己打开看看。”
玉清接过帕子,递给江似锦。
芊芊玉指轻轻扶开折叠的帕子,月光下,玉梅显得格外明亮高洁。
“这是前些日子皇上吩咐奴才去查那日与江主儿接触的女子时,发现那名女子已经被孟家的人暗杀了,我们的人去时,已经死了,死时手中还紧握着这枚玉坠,奴才打听知是江主儿您的,皇上便让奴才给您送了来。”
“死了……?”
江似锦颤抖着声音,手指轻轻挑起玉坠,那玉坠就在自己眼前晃着,月光为它渡了层白霜,透过微弱的烛光,竟也能看到那燎晃的灯火……
“是,奴才亲眼所见。”
李德的声音坚定。
被孟家的人暗杀。
死了……
江似锦痛苦的闭上了眸子,蓦地将手上的坠子收回掌心,紧握,缓缓贴于心间。
孟兰,那个眼睛至清至澈的女孩阿。
许久,才缓缓睁开眸子。
“劳烦李公公跑一趟了,小庄子,送送李公公。”
微星烛光下,江似锦的面容晦暗不明。
直至李德走远,江似锦才又讲手心里紧握着的玉坠松开,轻轻地唤了声:“孟兰……”
“主儿,主儿!……”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只听到玉清唤自己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皇上,奴才方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过长春宫了。”
李德一边为华君奕研磨一边说着,看着皇上笔下的画轮廓逐渐勾勒出,倒也认的出来,皇上画的是梅花,雪中的梅花。
“知道‘岁寒三友’吗?”
华君奕沾了抹嫩红,轻轻点于那梅花瓣上,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哎,这奴才自是知道,是松,竹,梅。”
华君奕不语,地头认真的描绘起案上的画来,不一会儿,整副栩栩如生的雪中梅便画好了。
“皇上,这断枝……”
李德疑惑的看了眼这画中那被大雪压断的那根枝丫,很是不解,倒也觉得又别有风味。
好像,更有几分真实感。
“自古以来,诗人吟尽梅花傲雪凌霜独自开,却忘了,沉积的雪也会压断枝桠,最后落一地暗香……”
华君奕放下手中的毛笔,直起身子俯视着这副画,眼眸越发深邃,唇角轻勾,满身运筹帷幄之态。
李德也深知眼前这位爷心思及深,听皇上此番话和眼前画中的断枝,倒也明白不少。心里却也一阵泛寒。
“皇上,江主儿性子本就倔强,如此,万一……也不成呢?”
华君奕抬头,目光望向窗外,而那视线所往的方向,似乎正是长春宫。
“她是个聪明人,弱者永远只能顺从强者,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明白。”
“她能做的,只能是顺从。”
顺从他,好好做一个姜氏的影子。
华君奕的眸色逐渐深沉黯淡……
而长春宫内,没了前些日子不点灯的黑暗,而今却是灯火通明,当玉清从太医口中得知自家主儿不过是气血攻心,才导致的昏迷,过一会就好了的时候才总算放下了那颗不安的心。
其实江似锦在太医走后,便醒过来了,不过却一直未睁眼。
直至第二日凌晨才睁开那双清明的眸子,第一句便道:“玉清,我要去讨好皇上。”
着实把玉清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