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华君奕用好晚膳后，两位婢女才带着江似锦进了殿内。

“嫔妾请皇上安。”江似锦于皇上跟前跪下，依旧是低着头。

华君奕垂眸，今日，她对他跪了很多次，可他却没有看到有哪一次是真心的。

女子双手相合放于膝间，而那手此时每一根手指都包裹着白布儿，许是没有裹多少圈，有的手指献血已隐隐染透白布。

而这，都是他的杰作。

男人神色微黯。

“把手伸过来给朕看看。”

江似锦的身子狠狠一怔，心里想着眼前这男人又想起什么折磨她了，却也是不惧，将双手伸于男人的眼前，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第一眼进宫看到他时，只一眼，便喜欢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玉华琅琅，气质非凡的他。

早就听传闻说他只钟情一人，是专情之人。

她想着，若有一日，她能得到他的专情，该是多好，只可惜，眼前这个男人，始终都只在乎姜氏，甚至，连与姜氏不过有几分脾性相似的自己也不放过。

既然他要她顺从，那她便好好顺从……

“疼吗？”

江似锦微愣，眼前的男人正仔细的看着自己奉上的一双手，没有想象中的再次折磨，也没有让她继续弹琴……

“疼的。”

江似锦垂眸，眼底的落寞之意显而易见，其实她也明白，他心疼的不是她，是她这双会弹《梅花三弄》的手罢了。

“不知道疼便永远学不会乖。”华君奕冷哼一声，移开视线，不知何时李德已经偷偷的将那处的琴给搬走了。

见皇上的视线所落之处，江似锦忍不住轻颤了颤身子。

“皇上，嫔妾已经知错，求皇上原谅嫔妾。”

华君奕收回视线，脚边的女子如今卑微求饶的模样，倒是格外顺从。

就是感觉好像又少了些什么。

不过他华君奕并不在乎，只要她能安分的，顺从的，替代她，便足矣。

“等你伤好再弹吧。”

“谢皇上。”

夏夜里的风徐徐吹来，伴随着女孩优美的声音，有那么一瞬，华君奕觉得画面是如此的美好。

江似锦刚沐浴过，那婢女倒是个心细的，拿来的衣裳却是与白日里穿的那件相差无几，只不过，现在的脸上白清素净的很，未施一丝粉黛。

华君奕却是忽然拿起案上的毛笔，沾上红色颜料，一笔一笔轻点于女子眉心之上。

“先前用的胭脂，易去，而今，朕用的彩墨。”

华君奕轻道，话语间带着丝温柔，他未曾发觉，而江似锦却听的真切。

心里不禁有一丝动容。

如果可以，似乎当做姜氏的替身也不错，起码眼前这个男人，会待她几分真心罢。

许是见女孩儿盯着自己发起了呆，眼底温柔更甚：“似锦可有真心心悦于朕？”

似锦，似锦。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他是第一次这般叫她……

良久，才清醒明目，目光坚定的看着男人深邃的眸子：“嫔妾从第一眼见到皇上便心悦于皇上，可是，嫔妾只能得到皇上对一个替身的几分真心，皇上要嫔妾顺从，便让嫔妾双手尽毁，皇上，嫔妾真心心悦您，又能如何呢？”

华君奕不语，却是没有为此言行而生气。

他明白，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而她说的确实不错……

“伺候朕就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