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悠哉地又是一杯，“五哥，你知道的，我只对吃喝玩乐感兴趣，打打杀杀，真是难为我了。”

听了这话我问道：“既然喜欢吃喝玩乐，为何混迹于赌斗场？”那是外城有名的争斗之地，大多数人是为了积累实战经验，提高实力。

“九姐，你可冤枉我了。赌斗场与演武殿不同，我去那儿是为了玩儿。要练也是眼力，玩儿的是刺激。”

十二一本正经地反驳，说得头头是道，神情得意。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五哥也这么提醒，那我还真好奇了。什么人能入得了你们两位的眼？”

他们这一辈兄弟姐妹，都曾交过手，对彼此实力了解得七七八八。五哥的实力数一数二，真论起来，还要胜过那位二堂兄一筹。当然不算九姐，她的深浅连他也不知，什么人还能引起他们俩的注意。

五哥笑道：“好奇了，就亲自去看。”

看来九妹妹并非真的不问世事，对最近城中之事皆有了解啊。

转而看向她，“九妹妹，外面因你的事一片哗然，你倒在这儿躲清净。”

“五哥，我这儿本就清净。”我淡淡地回答，意有所指。

这些年，兄弟姐妹中，除了他们两个，只有五堂姐来过。她处境尴尬，祖父还对外宣称，她体弱多病，需要静养。再加上他亲自调来一队青羽卫，足足百人，日夜守护扶风苑。既是保护，也隔绝了旁人打扰。

五哥摇摇笑道：“亏得你这外面重重守卫，否则，这会儿不知要闯进多少好事之人。”

想到来时路上躲在一边窃窃私语的人，不禁有些好笑。扶风苑守卫都是族长的亲信，一般人连通报都难，只有他和十二算是例外。

“这时候，支脉大比才是正经的大事，我这儿有什么好看的？”

连五哥都这么说，看来应该给外面的青羽卫们表功，接下来的安宁就靠他们了。

“你知道的，主脉子弟有些心高气傲，怎么看得上支脉的比试。相比之下，你这位传闻中的人物，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怎么，五哥是担心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族里给了你参战名额，引起许多人好奇。到时，恐怕会有人指明挑战你，你很难拒绝。”

支脉大比，对支脉子弟来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极为重视。但与主脉子弟关系不大。他们唯一需要出场的时候，只有结束后的挑战赛。只是为了给新来的弟子，一个善意的下马威。

即便其中有表现抢眼的，日后会成为对手，但目前的实力也不够看，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也不怎么关注。

“你也不用光盯着小九，好好培养少扬，未必不能一争。”

顾万春惊讶，连连摆手：“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家臭小子可不是那块儿料。”

“他啊就随我，是个好享受的，乐得逍遥自在。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好的。”

顾万江嘴角轻笑一声，戏谑道：“天顾城一霸，这样的名声挺好？”

他虽久不出内城，但老六家的宝贝孙儿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只是有人向他提起时，颇有微词。

“大哥，一霸这名声怎么来的，您还不清楚吗。他不过是贪玩了儿些，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哪就当得起这样的名号了？要不是他拦着，我非把造谣的人抓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顾万春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憋气。偏他家那个混小子不让他管。不过，他瞧着，那小子好像有什么盘算，就不再过问了。转念一想，顶着这样的名声，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没人敢欺负了。

顾万江摇摇头，提醒道：

“不管怎么说，最近非常时期，让他收敛些。别被人抓了把柄，到时候罚他，你又心疼。”

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少扬天赋不差，实力在家族年轻一辈中，也能排进前列。所以即使他行事荒唐，仍是某些人眼里的一根刺。

一晃眼，年轻一辈都大了，有些争斗初现端倪。

“您放心，以前我还得仔细盯着他。自从他跟小九走得近了，像突然开窍似的。不用我多管，也没见他真吃过亏。”

顾万江听了这话，面露笑意，还夹杂着几分骄傲。

顾万春看了，撇撇嘴，心里泛酸又有些羡慕。

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家混小子，他才注意到有关小九的蛛丝马迹。啧啧，这一关注，他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有些事，估计连老大都不知道。

“大哥，你有没有注意到，除了我们家小十二，小九似乎只与少瑾有来往。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这些年，她一直待在扶风苑。除了他家这个经常往那儿跑，就只有少瑾时常前去探望。

若是性情相投，倒也罢了。若是有意为之，那就说明，小九知道的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多。这孩子，有时连他也琢磨不透。

顾万江闻言，心中一颤。

小九是唯一的亲孙女，他最关心的人。一想到她六岁那年，就敢用自己的命作赌，手段魄力令人心惊。她是否很早就开始布局，连他也拿不准。

但聪慧让人欣赏，智多近妖，只会令人忌惮。小九还是个孩子，有聪慧就够了。略一思索道：

“你多虑了，立风生前与立箫最要好。少瑾是立箫的儿子，应该是他让少瑾看顾小九。”

顾万春也想到这一层，“差点忘了，也许真是立箫的意思，他心胸宽广，不会迁怒于小九。”

大武一听怒了，直接讽刺道：“想什么美事儿呢，谁要给你助威，我们兄弟只是要去看看，你怎么被咱们顾氏天骄打得落花流水！”

“就是，大武哥，这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就他这样，还想着能赢过顾家天骄呢，可别让我笑掉大牙了！”其他几人纷纷附和着嘲笑起来。

少女听到这儿，嘴角一阵抽搐。那灰衣人说话字字机锋，一句外乡人，就将自己与酒楼内其他势力之人连在一起，孤立了那几个年轻人。不仅示弱，还越发显得他们咄咄逼人。话里话外将这几人耍得团团转，真是不简单呢。想到这儿，少女眼中寒光一闪。

反倒是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得畅快，可这话说出来前怎么不过脑子呢？也不想想此刻酒楼中一多半都是其他势力赶来参加擂台战的，他们几句话出口，天顾城的人听着解气，可那些人听进耳朵里，怕是又要横生事端。

眼见因为他们的话，大堂中几人面露不虞之色，就连栏杆边的侍从，都有几个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说话的胡茬儿年轻人大武。

启元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