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水?!
你说这还能是人干出来的事?!
看着沈摇筝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慕北夜这几日还是头一次,有一股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畅快感:“怎么了爱妃,本王的心意……你可是不满意?”
“你……”
沈摇筝恨得牙根都是痒的,难怪这男人要亲自送过来,混账王八蛋!
气得嘴角一个劲的抽筋,舀着兑水鸡汤的手隐隐更是发抖:“这人啊,脸丑不要紧,心恶才可怕,有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给病人的鸡汤兑水,王爷你说,他这还算是个人吗~?”
慕北夜依旧勾着一抹轻笑,一副大仇得报后的无所谓:“算不算本王倒是不知,只是,这鸡汤若是凉了回去热一下,保不齐再端回来时,就连原本的几分味道也品不出来了。”
沈摇筝一副吃了瘪的模样,小口小口喝完兑水的鸡汤,在心中抹了一小把辛酸泪,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慕北夜、你给她等……
嗯?
看着碗底隐隐显现的药渣,沈摇筝眯着眸,又仔细咂摸了一下嘴里的味道,顿时脸如锅底般:“不是,你给我兑水也就罢了,你还给我下毒?”
是了。
他慕北夜是什么人?
权势无双,心很手亦毒。
叱咤朝堂,权倾朝野的他怎会心甘情愿让沈摇筝拿捏住自己的七寸,既然是牵制,彼此手中都有才算公平。
慕北夜的几缕墨发从鬓角悄悄滑落,阳光下,他透着无限柔情的目光深处,属于他的狠辣与机敏,从未离开。
这才是他。
慕北夜,从来都是那个站在云端的人物。
不过。
她沈摇筝又是什么人?
“七虫七草,七种毒虫七种毒草按比例调和,毒性相辅相成,按理说除了下毒之人,世间无人可解。”
沈摇筝一边说,一边又尝了一口,眉目舒展:“不过,也只是‘理论上’无人可解。”
慕北夜眸子一沉。
然后。
沈摇筝就“嘚不嘚不”,如数家珍般,把哪七虫与哪七草娓娓道来,还,顺便帮忙补完了一下配比。
云端?
你说这不是巧了么,她沈摇筝最擅长的,就是拽人下云端。
将最后一口鸡汤饮尽,沈摇筝将瓷碗塞回压着滂沱怒气、却又无处可发的慕北夜手里,摆出一副“为你操碎心”的老母亲口吻:“你说你这败家孩子,给我下毒?还不如断我口粮来得有用。”
慕北夜:“……”
男人原本重新阴郁下的凤目,突然闪了一下。
沈摇筝背脊一凉,一把,死死拽住慕北夜的袖袍:“你你你你、你不会当真的吧?”
慕北夜看了床榻上的小女人一眼,旋即,眼底重新布满柔情:“怎么会呢,本王是那种人吗。”
沈摇筝:“……”这句式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慕北夜一根一根掰开沈摇筝的手指:“本王只是觉得,爱妃口舌之欲太重,不利于风寒恢复,不过爱妃放心,你今后的所有膳食,本王会吩咐膳堂单独制作,再由凝墨亲自送来。”
沈摇筝又将手指重新一根一根的拔回慕北夜的锦袍:“有王爷这么爱怜臣妾,臣妾就是死也无憾了,所以就不劳王爷费心了,真的。”
慕北夜一脸真诚:“爱妃,本王怎么舍得你死?放心,今后若在你的膳食中出现半点荤腥油水,本王就将膳堂上下,全部拖去乱葬岗喂狗。”
沈摇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