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未等沈祁远开口,沈摇筝便一咕噜直接钻到李氏怀里,抬眼可怜兮兮的瞧着她。
“大嫂您不知道,当时王爷的亲卫就在我身边,二哥他们见着我不行礼不说,爹爹还要拿鞭子抽我。”
“您也知道,我家王爷心眼小,爹爹和二哥这般作死,如果我不先下手为强惩处了他们,他们怕不是会被王爷吊起来打!到时候,四妹手上又哪能是一条鞭痕呢?”
话至此,沈摇筝特意转了脑袋,在李氏与沈祁远均看不到的地方,对沈婉儿挑眉一笑:“恐怕……是整条手臂都要被卸下来了呢。”
见沈摇筝用耍傻子般的眼神看自己,沈婉儿藏在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努力了好一阵,才勉强维持了自己表面上的温顺恭谦:“那婉儿……还要谢过三姐了。”
沈清逸还欲开口,却感觉衣袖被人一扯,沈婉儿咬着唇,硬扯出一抹苦笑:“倘若因为婉儿让二哥哥与三姐伤了兄妹感情,婉儿便太过意不去了,三姐既然说是为了我们好,便……是吧。”
“谁与她有什么兄妹之情!”
沈清逸话刚出口,沈祁远便呵斥道:“清逸,你说话可过过脑子?!摇筝与你我血脉相连,她不是你妹妹,谁是!”
李氏更是死死将沈摇筝揽在怀中,生怕沈清逸有个万一再伤到她:“都是自家兄妹,做什么还反目成仇了?清逸,长嫂问你,当日可真有王府亲卫随行?”
“这……”
想起从房上蹿下的凝墨,沈清逸面色有点难看。
“那是有了?”
想起从前武宣候与沈家两兄弟对沈摇筝的态度,李氏脸上吓得几乎褪去一层血色。
“你们可知那战王是什么性情的人,他宠着摇筝,你们却不给摇筝好脸色,你猜,那位千尊万贵之人知道以后,会不会饶过你去?”
“……”
见沈清逸没了言语,沈婉儿阴测测瞥了李氏一眼。
纵然心中万般愤恨,但沈婉儿清楚,武宣候虽尚处壮年,可迟早会退位让贤,侯府这三兄弟,才是她将来真正的靠山,她必须把他们牢牢抓在手心。
思及此,她亦起身,作势挡在沈清逸面前:“大嫂说的是,二哥哥、求你看在婉儿的份上,不要再与三姐生气了!”
言罢,双膝一弯,当真要跪!
“婉儿、你……”
沈清逸赶忙将人搀起,几度欲言又止,最终,沉叹了一口气,抿唇不再发话。
其余人见了,纷纷夸赞了几句沈婉儿温婉懂事,此事,也算是翻过去了。
李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似怒非怒的瞪了眼怀中吐舌头的沈摇筝,颇为无奈:“小磨人精。”
其实,李氏心里也清楚,即便当真如沈摇筝所说,她是为保侯府周全,可抽沈婉儿鞭子,怕到底夹杂了几分私情。
这回,是委屈了婉儿丫头。
过会,她可要亲自去那丫头房中赔罪。
只可惜,李氏并未瞧见,在她不远处,沈婉儿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毒。
大嫂莫不是忘了……这头三月的胎,是最不稳的。
假若她忘了,自己倒是不介意寻个法子,再叫她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