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太子笑得直打跌:“你想娶个小黄毛丫头当正妃?!哈哈哈!……咳!咳!唔,小丫头是会长大的。咱长大再说行不?”
太子被他亲弟瞪得改了口,可李佑熙还是灰常不满意。
和小丫头三生石边的重逢,让他心花怒放也越发患得患失,总觉得先订下来才踏实。所以他吞吞吐吐的和太子哥哥透露了心思。
哪知太子大哥居然把他说的当孩子话,还笑得差点岔气。
李佑熙既气恼又懊丧,垮着脸不吭声。
他这模样让太子受不了了,小七从小就异常懂事乖巧,几乎从没耍过孩子脾气。除了对自己和父皇,对谁都是淡淡的。似乎也没什么东西让他异常渴望得到,时常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难得他对萧家那个小丫头有了兴趣,哪怕是一时兴起,太子也早就想好了:萧家那个小丫头肯定是给小七留着的。
现在看来他居然是走了心的,不过还是有些孩子气。那小丫头的父兄不是庸才,可等他们崛起怎么也得十年,那时老七不可能还没娶正妃,且就算到时她父兄已经发达,以她的家世也最多做个侧妃。所以小七的请求他不能完全答应。
可又不忍心看亲弟这么难受,于是他打着商量:“萧叔秋很快就要外放,我着人给他安排了个容易出业绩的地方,以他的能力,估计三年后考评定然不错,熬个七八年资历达到四品也不难,到时候那小丫头也到了许婚之龄,做你侧妃倒也够格。”
一直沉默着的李佑熙马上开口,语气极其认真:“她只会是我的正妃!我是绝不会让她做妾的!而且我不想萧三爷外放,就让他去个清贵衙门国子监,坐到五品即可,一个皇子岳丈不需要太高的位子。”
“咳咳咳!”太子被弟弟又呛到了,当然用的是自己的口水。毛头小子一口一个岳丈,还说只要正妃不要妾什么的。咳咳咳!还真是……
在弟弟更火大的瞪视下,太子极力平复了咳,无奈的说:“老七!皇弟!亲弟!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皇子,怎么可能娶个五品官家女?且不说父皇不许,难道我这个亲兄长会这么委屈你?”
李佑熙表示一点不委屈,有钱难买乐意。
太子语气也认真起来:“不说你身份尊贵,不可能让你这么低娶。就说萧家父子俱非庸才,他们可否甘心蛰伏一世?我知你顾及我,可我何时又猜疑过你?和你说实话吧!萧家女,大哥定是留给你,谁也娶不去。萧家人,孤也给自己留着,你和他们我都信得过!所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大哥!”李佑熙眼含热泪喉头梗塞,这就是护他几世不变的兄长,就是这份厚爱让他虽累世因情伤凄苦,却不曾颓废。
太子拍拍他的肩头,也很动感情的:“小七!放心!你我非皇室兄弟,而是至亲骨肉!”
李佑熙重重点头,有泪砸在地面。
他心里对太子大哥有一丝愧疚,却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他这次看似操之过急的鲁莽行事,其实是一种铺垫,也含着一丝试探。
现在他再次确定,他做的那个决定不仅是应该的,更是值得的。
此时作为他们话题中心的萧姝正烦躁的抓抓头发,非常不淑女。
沉香见状张张嘴,提醒姑娘注意仪态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三七低下头:嘿嘿!姑娘一定是想宫中那位主子呢。
三生石旁相遇,不久又在大堂姐家的后花园再遇,这个阴魂不散的李小七,纠缠的让她心软让她恼,还有点小甜蜜?这是什么感觉,新瓶盛老酒的萧姝是晓得的。
伸出一双小手,端详了又端详,这副身体还是个黄口小儿,难道那小子是恋童癖?
呸!你对一个小毛头思来想去,难道就不是变态了?
唉!都说古代人早熟,可这也太早了吧?
话说这个时代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这些有毛用?何况再长大一些就该避嫌了,毛事儿都无了,赶紧翻篇儿。
坐在窗前,拿着绣绷一针没动,始终在发愣怔的萧姝终于回了魂。耐下心绣起荷包。
从杭州大堂姐那儿回来,她就得知老爹不久就要外任,她又要随父母杀回北方了。留下求学学艺的大哥二哥,她万分舍不得。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多给他俩做几个荷包,留个念想。
沉香刚松了口气,三七却轻哼了声,小声嘀咕:“又来了!”
沉香抬头,窗外遥遥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身姿纤细摇曳的,正是三姑娘萧娟。
自从杭州府回来,从前深入简出的萧娟改了风格,时不时就来萧姝这儿坐坐。通常是来了浅聊几句,坐一会儿就走。
虽然三七沉香高度戒备,却没发现一丝不妥的蛛丝马迹。
萧姝心知肚明这个堂姐应该是冤家,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对别人说。只是好整以暇等她出招。
今天因为才刚发愣太久,萧姝有些备懒,没有像以前哪样收拾干净,和她干耗。
等丫头通报过,她才起身迎到房门,二人客客气气互相见礼。
落座前,萧娟不露痕迹的扫了扫周围,不意就看见窗前罗汉塌上的绣活。
萧娟几乎有点急迫的过去,伸手拿起,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沉香皱了下眉,后悔没像以前哪样及时收拾走。她对萧娟始终抱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理。
见萧娟的举动,萧姝微愣了下,倒也没太在意。
拿着绣品的萧娟极口夸赞。萧姝自然满口谦虚。
只听萧娟又说:“四妹妹的绣活新奇更胜,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绣法和花样子。”
萧姝推说是林姑姑教的好,其实也是,不过里面也让萧姝加了一些现代的因素。所以虽然绣工平平,确实胜在独特。
听了萧姝的谦词,萧娟忽然走近她,居然蹲身福了福。
萧姝忙侧身避过,惊问她这是何故。
萧娟秀眉微敛,眼含祈求,语气恳切的:“姐姐真是太羡慕四妹妹了,人聪明还有名师指点。日后定是才女之名声赫赫,成为萧家女的骄傲。可怜我本愚钝,更无名师指路,真真给萧家人丢脸!”说到最后又是珠泪盈腮。
萧姝在内心扶额:法海快来吧!降了这个动不动就水漫金山的蛇精病!
面上她还得一副体贴的好妹妹样儿,语气真诚的劝慰:“三姐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全家谁人不夸你孝顺祖母长辈,性情娴静温婉?且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林姑姑教我的也不过是针织女红,礼仪规矩,那敢称才女二字?三姐姐自己抱着珠玉却要艳羡他人,岂不是有点自误?”
然后萧姝扫了眼一旁跟着萧娟的张嫲嫲,心里闪过一丝恶意,看似压低声实际别人也听得到,对着萧娟:“三姐姐有祖母爱惜,让最得力的老嫲嫲跟在你身边,怎么能说无人指路?”
萧娟忙止泪抬头:“四妹妹说的是,姐姐一时懵懂了!”又看向张嫲嫲:“嫲嫲别恼,原是我一时自卑,忘了有嫲嫲珠玉在侧。”
张嫲嫲面上无波的恭敬福身:“不敢!老奴算哪个牌位上的?不过是伺候主子们,怎敢称珠玉?三姑娘太抬举老奴了!”
一时屋里静下来,满满尴尬的氛围。
萧姝心里的小恶人看着尬死的萧娟叉腰大笑。
难熬的安静了一会儿,身为主人的萧姝开恩打破僵局,请萧娟再次落座喝茶。
萧娟哪里还有心久坐?草草聊几句就告辞而去。
回来的路上,萧娟越想越气,恶从胆边升,想起自己一直的猜测,心生一计。
到了老太太院子,萧娟径直去老太太屋子,说要陪祖母说说话。
老太太之前受了点风寒,三个儿媳一直伺候着,个个都很尽心。所以当她基本痊愈时,就打发三人先去休息,何况大儿媳和三儿媳还有好多事忙。
现在屋里正冷清,萧娟的到来让老太太心情不错。祖孙两絮絮叨叨聊的挺开心。
气氛正好,萧娟开始不落痕迹的给萧姝上眼药。她先是夸了萧姝绣的荷包别致独特,从没见过的风格。
这一点老太太也是深有体会的。不过听她没口子的夸,老太太笑到:“她小孩子家家的,难得就是那份心思灵巧,只是绣工也就罢了。”
萧娟似乎脱口而出:“绣工也很好的!连大姐姐夫家兄弟,那种皇家贵胄都喜欢用呢!”
老太太正要端起茶盏的手顿住了,似不经意的:“可是胡说呢,她一个小丫头做的活计,也就自家兄弟不嫌弃,那会外传?”
萧娟似乎后悔刚才的鲁莽,张张嘴憋了会,还是忍不住说:“祖母我没胡说,四妹妹的荷包有的地方独一无二,所以当时我特意多看了那位公子的荷包几眼。确实和四妹妹绣的差不多,况且我看四妹妹和他很熟悉的样子,送,送他也是有可能吧?”
老太太抬起眼,严厉的盯着她。
萧娟似乎吓到了,喃喃道:“四,四妹妹喊他李小七,还,还是在大姐家,所以我才……”
当听到李小七这个名字,赵氏老太太才略略放松些,摆摆手:“他倒不是外人,是你三叔挚友的弟弟,还有恩于眉眉……”说到这儿,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萧娟,没有再说下去。
看到萧娟早就起身恭立,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老太太微叹了口气:“你以后多学点大家子的规矩吧,尤其学会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从前咱们在乡下,很多规矩都稀松或者不知。所谓入乡随俗,莫被人低看小瞧了去!”
萧娟把身子躬得更低,唯唯诺诺的连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