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李佑熙敏感的察觉到萧姝的情绪低落,他也明白个中原由,便不声不响的改道去了睿王府。到了府门口,他才告诉萧姝:到咱们自己的家了。
萧姝不由精神一震,睿王府还真称得上是自己的家,趁目前李小七对自己正情热,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是不是可以为非作歹捏?哦,不,是为所欲为。
萧姝暗暗筹划,首先她得把自己的地盘改成自己喜欢的样式,我的地盘我做主么。
刚到府门,从车帘缝隙就看到门前乌鸦鸦跪了一地的下人。到了二门又是一地,其中沉香几个跪得最靠前,可见这几天她们已经被安排了差事,而且职位还不低。
萧姝下了车,已经基本熟悉王府的沉香马上上前伺候。
萧姝和李佑熙缓步而行,一路参观欣赏着自己的小家。
沉香在一旁偶尔悄声介绍,整个王府是三路五进院落,占地极广,分府邸和花园两大部分。花园三面环山,园内景观无数。
萧姝看到府邸大门,二门及其间建筑气势恢宏,庄严华贵。中路为仅次于皇宫的王府建筑规制的绿色琉璃瓦,完全符合皇室王爷的身份和气派。
第三进中路正院才是王府主人的主要起居处,看到院子的牌匾和里面的布置,萧姝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筹划都省了,这里几乎完全按照自己在萧家的住处设计,只不过是规模扩大了好多倍而已。
院名就是萧姝闺阁时的住处名“繁花坞”。其中一眼可见让萧姝倍感亲切的紫藤长廊,连下面那副秋千都和她之前那个一模一样。
更让她惊喜感动的是,在廊下窗前还挂了一排风格迥异精美异常的风铃。这是个充满小女子情调的院落,满满的熟悉感。
萧姝欣喜的谢过李佑熙,还兴冲冲的要去参观一下他的院子。
哪知李佑熙惊讶的问:“你的院子不就是我的院子么?”
萧姝更吃惊,这个时代稍微讲究些的大宅门,大多夫妻都有各自的起居室。何况这里还是皇室贵胄的王爷府。她的父母就因为共用起居处被人背地笑话小家子气呢。
李佑熙没有立刻听到萧姝的回应,有点着急,伸手要抓她的手。嘴里急急的说:“眉眉!你不能把我赶出去!你的院子就是我的院子,我没别的去处的!”
沉香,小安子几个把头垂得低低的:我们都是瞎的,王府之大,居所之多仅次于太子东宫,王爷却说他没院子住,我们都是聋的,啥也没听到。
萧姝内心温软,主动上前牵住李佑熙的手,这个男人总是温柔又强悍的攻陷她心里的一道道防线,让她内里的不安和退路一点点消失,最后只剩一条,就是坚定的和他一起走。
沉香做了个手势,屋里的人都悄悄退了出去。
萧姝把头轻轻靠在李佑熙的肩头,轻声道:“小七哥!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也许会害了我的。”
李佑熙侧过身把她拥在怀里,温柔的轻吻着她,柔声细语:“你是我苦苦候了那么久的小丫头,是我可以为之舍命的珍宝,我怎么会舍得害你呢?”
萧姝忍不住仰头回吻,绵绵中呢喃:“你对我这么好,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万一失去你的好,我会……”
死字还没吐出就被李佑熙猛地以吻封缄,很快就上升为狂热的激吻。
萧姝也不再被动承受,两个人在唇舌间像打架一样激烈的攻守,最后把战场转移到大床,也变换了“武器”。
新婚以来,萧姝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投入,并深陷其中。
李佑熙更是被身下的小妖精迷得不可自拔,几乎溺毙在小丫头那汪春水里。
二人抵死缠绵,不知今夕何夕。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出自]《诗经·唐风·绸缪》)
已经入夜,皇宫宫门已经上锁,门内外全都是御林军严密把守,平素也就再无人能进出。
今夜宫门前却迎来一队人马,守卫们没有严格盘问,只做了例行检查就放了行。宫里早就得到传讯:睿王妃回门回来时,被睿王带去睿王府参观,回来的要稍微晚点。
到了睿王夫妻居住的皇子所,睿王小心翼翼的从轿里抱出一个人,一径抱到内室,放到新房的大床上,稳健熟练程度一点不像个眼盲的。
三七、白芷几个跟进来要伺候那个睡得七荤八素的人,也被睿王挥开。
睡梦里的萧姝感觉被人轻手轻脚的脱衣服,迷迷糊糊间本能的抓住衣襟,嘟囔:“小七哥!不要了!害人精不许啦!”
男人轻笑出声,伏在她的耳边:“眉眉!不要怕,小七哥不会害你的!”接着又在她脸上细细密密的轻吻。
半梦半醒的女孩娇娇糯糯的:“嗯呢,不要,不要你对我这么好!”
俊美男子把她抱得更紧,凝视着女孩儿的睡颜:“眉眉!你的一点不开心都让我惶恐,我怎么能对你有一丝不好呢?”
女孩儿唇边弯出一抹浅笑,不知是因为听到爱人的情话还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男子摩挲着爱人的娇颜,轻轻叹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眉眉!我参尽万卷佛法,却终不能做到无忧亦无怖!”
纵欲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睡到艳阳高照,幸亏宫中没有太后母后这样重量级的顶头上司,否则身为新妇的睿王妃这么没规矩的行为,少不了受排揎。
虽说如此,醒来后的萧姝还是认真的自我反省了下,不说宫规严森,她仗着李佑熙得宠,初嫁就迟归,有恃宠而骄之嫌,就说宫中人多口杂,难免有各种闲话。
萧姝虽不会被闲话左右,可也不能因自身行事不严谨给人留把柄,话柄也一样。她讨厌被人指手画脚,可也不允许自己肆无忌惮。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萧姝都不是个明知有错还理直气壮或者强词夺理的人。所以她对《情深深雨蒙蒙》里的如萍既深恶痛绝,又不得不佩服,三儿的那么理直气壮,她再重生八辈子都学不来。
所以起身后,萧姝忙忙的梳洗打扮好,就想去东宫太子妃那里请罪。
这时李佑熙进来,问她可曾用了吃食,说他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
萧姝心里又是一阵惭愧:这个时代,这些话和事都应该是为妻子的必修言行,到她这里反拧了个个儿。
她忙反问他可曾用过早饭。得知他已经吃了,才说自己不饿,赶着要去拜见太子妃,就不吃了。
李佑熙微微皱了下眉,劝她:“少吃也得吃点,否则身子受不住,再说给皇嫂请安,少去一次也没什么的。”
萧姝想了下,把下人屏退,拉李佑熙坐下,认真的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先说了自己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可更不允许自己肆意妄为。重点表达了她珍惜他对自己的好,所以才不能肆意挥霍。
李佑熙一把把她搂过来,按坐到自己膝头,一边不停在她脸上轻嘬,一边还甜言蜜语:“眉眉你放心挥霍好了!我这里对你的好多得是,你这辈子怎么挥霍都用不完,攒了好几辈子的呢!”
萧姝:妖孽!你不是嘴上抹了蜜,你是在蜜缸里泡了个澡!
本来严肃认真的交心,又差点被李妖孽整到床上去交欢。把萧姝整得差点崩溃,好不容易用晚上配合他来个新花样这样羞耻的条件,才暂时稳住这个精虫上脑的花和尚。
然,在逼着萧姝用了些饭后,大号尾巴睿王爷又颠颠跟着王妃一起去东宫问安“请罪”了。
在去东宫的路上,二人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人,就是畏罪装病的二公主,才不到十天就憋不住了。外面关于她无故伤人性命的风声越来越紧,朝中已有言官因此事在皇帝面前上了折子。
她知道父皇已经问责到她四皇兄,四皇兄用一问三不知先脱了他的干系,却并没有替她脱嫌疑。所以她只好亲自出马,先找太子妃哭诉,求她帮忙让太子出头为她在父皇跟前遮掩脱罪。
没想到太子妃耐心十足的温言劝慰她良久,却始终没有吐口应诺要太子帮忙的事。
二公主安乐看出来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结果,还徒失脸面,也就愤愤告辞了。
走出东宫不久,安乐二公主就看到那两个她既恶心看到,此时却正想去见的家伙。
她冷冷一笑,果真如传言那样不知羞耻,在广庭大众下拉拉扯扯,上不得台面的丢脸货。简直是皇室的耻辱!
安乐公主倨傲的坐在肩與上,居高临下的看那个不知所谓的睿王妃扯扯睿王的袖子,然后两人口称二皇姐,齐齐给她行了个平辈礼。她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萧姝也不欲和她多言,打完招呼就要告辞,不用拉李佑熙就自动要走人。
安乐公主哼了声:“长者还没允许就自行离去,果然是小家子出来没规没矩的!别忘了你已经是皇家媳!丢脸丢得是皇家脸面!”
没等萧姝反应,李佑熙已经开口:“请二皇姐见谅!因我眼疾以为皇姐已经颌首,才拉王妃走的。听皇姐声音定是高坐在肩與之上,遇到嫡亲皇弟,睿王正妃都未下来,可见必是有急事的,我夫妻怎好误了皇姐行程?”
说到这,李佑熙偏偏头问萧姝:“王妃看皇姐气色可好?听说皇姐大病不起,还没来得及去探视,如今却在宫中相遇,斥责你的声音也颇洪亮,想是已经大好?!”
萧姝忙掐住自己手,避免笑场,为了控制好表情,脸上都有点僵。
安乐公主的表情可没有控制好,羞怒交加近乎狰狞。怒道:“你!你……”
李佑熙又偏向她的方向,欲张口再毒舌。
萧姝怕二公主被气疯,忙截过话头:“看二皇姐气色,病体恐是还没彻底恢复,在这大露天里可不便久留,如有指教,等待会我夫妻给太子妃请完安,到我院里再听教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