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归雁关易守难攻，要拿下它，恐怕要好些时日。”于风道。

“我知道，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依我估计，皇帝一定会在夺回失地后班师回朝，不会与北燕继续打下去，就算要打，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练傲寒已露焦急之色。

“姐，依萧斥的风格，如若归雁关重新回到大晋手中，他一定不甘心，会死咬着大晋不放，这仗就得继续打，打到北燕再也打不下去。”于风道。

“目前而言，萧斥会死咬着不放，但很快双方就会松嘴，入了冬，下了雪，两方的物资都不好供应，再等到春日，大晋就要春耕，且春日不宜杀生，朝廷会顾忌这些，而北燕春季短暂，他们要趁着这点时间去放牧，否则他们明年的冬天就难过了，我想这仗必止于归雁关，皇帝，朝臣上上下下都希望回京过年，那必然会在年前班师。”

“依此看来，我们必须火速拿下归雁关才有可能在班师前打到北燕境内，才有可能杀了萧斥。”于风的凤眼中充满了杀气。

“对。”练傲寒点点头，“我想等拿下归雁关后就把我们的计划提前。”

“好。我们加快速度。”于风应下。

练傲寒悄声道：“东西呢？”

“一直在身上。”于风鬼魅一笑。

“军中细作不少，千万小心。”练傲寒嘱咐道。

“姐姐放心，此为成败关键一环，我定然小心谨慎。”于风得意地挑了挑眉，“多亏了陛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薛繁帐下，他铁卫队和先锋营的主将官我都混了个熟，到时只需一个适当的契机，我定能掌控定安军的大部分精锐。”

帐外，“站住。你是何人？”童原拦下一个小内监。

“麻烦请通传，是太子殿下让我来请练将军过去的。”

于风在帐内听得明了，“童原，放他进来。”

一小内监进来就拜了拜，“练将军好，于将军好。”

“你寻练将军怎寻到本将这?”于风问。

“太子派奴婢来时，正好碰上公主来寻殿下，是公主让我来此处寻的。”小内监答得伶俐。

“我同你去。”

小内监乖乖地在前引着路，练傲寒认出了这是昨日学皇帝说话的那位，便道：“你不是皇帝身边伺候，怎又去了太子身边?”

“禀将军，奴婢不是皇帝身边伺候的，奴婢是御茶司送茶水点心的，昨日内监大人一时内急便抓奴婢顶了班，正巧被陛下派去请太子殿下。今日太子殿下便把奴婢调到身边伺候了。”小太监道。

“你必有过人之处。”练傲寒道。

“奴婢愚笨，哪来的过人之处，殿下也说了是看在奴婢会讨人开心的份上才让奴婢近身侍奉。”

练傲寒看了看，这小内监长得白白净净，模样也生得乖巧机灵，小嘴伶俐，确实讨喜。“你叫什么?多大了？”

“奴婢叫庆安，十三了。”

太子帐内，公主已经离开，只有小赵王在。

庆喜将人请来后就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寒姐，你可来了，哥想拿我撒气呢。”赵羽撇撇嘴。

“去，我何时拿你撒气了？”司马越举起手，虚晃了一下，赵羽也不躲，还笑嘻嘻地靠过去让他打。

司马越昨晚到她那纵酒，今日又急匆匆地把她叫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殿下，怎么了？”

“不少官员希望夺回归雁关后就撤军，父皇也想在年前班师回朝。”司马越叹了一口气。

“但殿下不想。殿下想打到燕京城去。”练傲寒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当然，北燕在我朝边境游走多年，不时挑衅，欺我大晋军民，孤忍够了，如今，我军战况良好，不如此战直接打得北燕俯首称臣，消了这多年的忧患。”司马越意气奋发，却又颓了下去，“可是父皇不想。”

“殿下，这战局变化非常，谁能保证年前就一定能收兵，我们只能打到北燕边境呢？”练傲寒柔声劝道。

“你是说……”司马越狡黠一笑。

“事在人为。”练傲寒言语自信。

“你也想杀到燕京城去吧?”司马越道。

“是。”练傲寒大大方方地认下。

“你呀。”太子笑了笑。

还是寒姐管用，人刚来，哥就舒心了不少。

“殿下。”帐外一男子道。

“进来。”来人是路书，朝三位抱拳行了个礼，“殿下，属下已查了钱顺的行踪，他一直在运粮线上奔波，每次回营都有去向大将军报道，周倜死的那一晚，他并不在营中，但有小兵夜起时碰见他进了兵部尚书宋郜的营帐，当时小兵以为是夜半看花眼了，但次日一早在宋郜的营帐附近拾到了一张粮草交付的文书，文书的验收方签字正是钱顺，属下暗中派人打探，据报，钱顺自周倜死后的那晚起便梦魇缠身，日日半夜惊呼有鬼，白日里突然癫狂，朝无人处倒头就拜，一直说着什么对不起，我错了。运粮的士兵都传他是遇上鬼了。”

“他下次运粮回营是何时?”司马越问。

“明日。”

“钱顺运粮，劳苦功高，如今受累生病，不宜奔波，留在大营养病。”

“是。”

“让太医去看看他的梦魇之症，还有，有没什么外伤。”司马越示意。

“是。”路书退下。

“我说，那日刺客一见你弟弟就眼现惊恐，连杀人都慢了一拍，若那刺客真是钱顺，那你这弟弟可是把人都吓到日日梦魇了，他做了什么，把人吓成这样?”司马越打趣道。

“小风没做什么呀。”

“那便是此人心中有鬼。”司马越道。

离开了太子私帐，练傲寒直奔大营外的树林里去，“出来。”

一个白影从高处落下，“主上。”

“湘儿，有件事，你亲自去做。”

“主上吩咐。”

“你潜到运粮队伍里，查一查钱顺，听听他犯癔症时都说些什么，连晚上的梦话都别放过，记住，一个字都不能放。明日他便回营了，咱们盯不了他多久。”

“主上放心。”

“通知花黎，再派些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