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萧斥怒不可遏。
“大……大将军,我们的粮道被……被劫了,新运的一批的粮草也被劫……劫走了。”
“啊!”萧斥一把把所有的东西都掀翻在地。“好啊!薛繁!你这是要亲自索了你女儿的命!”萧斥眼神发狠,“来人,去把练傲寒的手剁了送晋营去。”
“等等。”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拦住道:“大将军息怒,容在下一言。”
“怎么,你要保她!”萧斥厉声道。
柳业笑着道,“大将军,您忘了,晋朝派来的使臣已经在外头站了许久,您不如和他们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既然薛繁要他的女儿死,我就成全他!”
柳业道:“大将军,您想错了,大晋对练傲寒是很看重的,您想,大燕的粮道早不被劫,晚不被劫,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他们是想拿我们的粮换回他们的郡主,这难道还不够重视吗?若毫不在意,他们可以死守着粮道不放,活活把我们困死。”
不论哪一方都不可能只有一条粮道,虽然北燕还有另外两条粮道,但路途险阻,运粮的数量少,时间长,频繁利用,反而有再次被截的危险,而且现在被截的是他们的主粮道,维持整个大军的运转还得依靠这一条。
“让晋朝的人进来!”
大帐外,几个身穿官服的人吹饱了冷风,也顾不上冷,焦急地等待大帐里的回复。
“李大人,这么等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要是没保住那郡主,咱们可就都完了。”
李单没好气地回道:“急什么,要怪就怪她练傲寒自己,一个女人上什么战场!”
“请晋朝使臣!”卫兵通报道。
几个使臣颠颠地跑了进去。
“呦,兄弟们怎么还待在这啊。”一人闯入了关押练傲寒的营帐。
两个士兵连忙起身相迎,“马副将。您怎么到这来了?”
“听说来了个美人,我来看看。”马洋的目光朝刑架上打量去,“呦,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真下的去手啊。”
那士兵道:“是大将军让打的,马副将不知啊,你别看她一副柔弱的样子,挨了这么多鞭子,愣是一声没吭。”
“还真是硬骨头的啊!”马洋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正说着,那两士兵的肚子咕噜地响了起来。
“哎,你们就一直守在这?饭吃了吗?”马洋一副体恤下属的样子。
“哪有啊,大将军吩咐了,这不能离人,轮班的兄弟也不来,咱们也不能走啊。”一个士兵抱怨道。
马洋眼珠一转,道:“这样,你们去吃点东西,我替你们看会,我在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哎。那谢谢马副将了。”两个卫兵如获大赦,乐呵呵的跑了。
马洋悄悄掀起帐帘看了看,确定四周安全后,才跑到练傲寒身边去解那铁链。
练傲寒这才看了他一眼,警惕地道:“你做什么?”
马洋一边折腾着锁链,一边回道:“回禀练将军,卑职是大晋留在北燕军中的暗子,太子吩咐了,无论如何得救您出去,北燕的粮道已经被截了,我们的人开始在军中散播要断粮的消息,大概到了今晚军营里就能引起混乱,卑职趁乱送您离开。这铁链锁的太紧了!”
“你别费劲了,这是精铁制成的,拿刀都砍不断,你还想把它挣开?”练傲寒嗓子有些喑哑。
“练将军放心,这些我来想办法。倒是练将军你,该松口时就稍微松松口,那萧斥要问你什么,你胡编些搪塞了就是,省得再挨打。”白衣上的一道道血痕堆叠,马洋也看不下去了。
练傲寒盯着他道:“你是大晋的人?我如何信你?”
马洋道:“汪洋行舟,不知何往?”
“君若彷徨,但请归家。”练傲寒对上了暗语,这些在司马越把东宫的事务都交给她时都告诉她了,司马越……
“练将军现在信我了吧?”马洋道。
练傲寒点点头。
那几个文绉绉的使臣在大帐内那是引经据典,扯天说地,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说得萧斥心头生火,其实就一句话,只要他放了练傲寒,大晋的军马立刻撤出北燕的粮道。
萧斥犹疑不定,他抓了练傲寒就是想给薛繁一个好看,但大晋居然掌控了他的粮道,人和粮他一样都不想交出去。
“够了!”
那几个还在口若悬河大说特说的吓得噤了声。
“把这几个扔出去!”萧斥道。
几个使臣无功而返。
皇帝和薛繁倒是稍稍安了心,萧斥没有给出答复,说明练傲寒对他还有用,至少是性命无忧的。
萧斥带着柳业又去看了练傲寒。
“小郡主,我只问你,你究竟有没有那块玉符?”
练傲寒轻咳了两声不愿理他。
“你不说,算了,我问你另一件事,十一年前,和你,你母亲一起回京的那个男孩是什么身份?”萧斥问。
“奶娘的孩子,重要吗?”练傲寒反问道。
萧斥冷笑道:“当日除了你母亲我就没见到其他妇人。”
“奶娘半路有事暂时离去,谁曾想她一走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练傲寒感叹着,暗暗观察着萧斥的神色。
“那孩子死了?”萧斥追问道。
“当年你们搜山时,跑的急,掉到山崖下,还能活吗?”练傲寒奚笑道:“你是不是怕他也来找你啊?萧斥,其实你是怕死的。”
“呵呵!”萧斥冷笑了一声,看来确实是他多虑了,虞茗惜遇到危难的第一刻抱的是女儿,再加上练傲寒这张肖似的脸,可以完全确定虞茗惜生的是个女儿,至于那男孩究竟是什么身份就不重要了,反正也已经死了。
萧斥正要离开,却见柳业没有跟上,“怎么不走了?”
柳业道:“师父让我好生招待她一番。”
“噢,可以。”萧斥便先行离去。
柳业挥挥手,让看管的人都下去了。
他拿起鞭子示威一般在练傲寒眼前晃了晃,却见练傲寒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气得把鞭子扔了,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后悔了吗?你当初要是答应嫁给我就不会有今天。”
“呵,”练傲寒冷哼一声别过头,“你师父是谁?”
“你不必知道。”柳业一甩袖子走了。
帐外,两个看守的士兵还在候着,柳业道:“将军说了,不准再用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