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后,众人便各忙各的去了,尉迟彬悄声汇报道:“将军,我们可能要撤军了,萧斥退守黄沙城后,北燕有求和的意思。”
“现在情势大好,朝廷应不会选择此时撤军。”练傲寒道。
“只怕是真要撤了,如今已是腊月,现在班师,或许还能赶上新年。”尉迟彬叹了口气。
朝中不愿撤军的有很多,但想撤军的只怕更多,练傲寒想了想道:“就这样撤了,你们甘心吗?”
“岂会甘心。”尉迟彬咬着牙道。
“她先去见了她的属兵?”司马越冷着脸,练着大字。
“是。莫不是寒姐解了拘禁没先来见你,你不高兴了?”赵羽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
“没有。”
赵羽乐道:“没有?你这是口不对心。”
“闭嘴,你再说话我就去和父皇说说,把你的婚事再延迟个两三年。”
赵羽立刻闭上了嘴,朝司马越投去一个愤恨的眼神。
“殿下。”
练傲寒一来,那结了冰的脸如春回大地一般,立刻融化了。
也就在寒姐面前这个样。赵羽腹诽道,但他不敢说,否则他那未婚妻子怕是要多等上许久。
“你刚解了拘禁,想来烦闷,不如你我出去走走?”司马越笑得春风拂面,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是有好几日没见到她了。
“依殿下的。”
二人并肩走着,“听说要班师了?”
司马越面露不悦,点了点头,“只要北燕求和,父皇和叔父都同意班师。我真想不明白,如此大好的时局,他们就这么不要了?”
练傲寒停下脚步,看着司马越道:“殿下,我有个想法。”
这日,练傲寒正式到定安军内报到,办完了相关的手续后碰见了姚众和毛英。
“练将军。”姚众先打了招呼。
“姚将军,毛将军。”
“以后麻烦练将军多多照顾了。”姚众笑着道。
“岂敢,无论官品或是资历,皆是二位在我之上。”练傲寒回道。
“啥呢?你可是……”
姚众及时捂住了毛英的嘴结过话,“练将军,我部下的属兵在闹事,我得去一趟,告辞。”
“慢走。”
看来这定安军中的聪明人不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注意莫露了破绽。
事务繁忙,谁也没顾得上自己的私事。练傲寒按着要求上报军务,听从军令,仿佛她已然痛改前非。
之前闹事的于风被不轻不重的罚过后也安分了不少,薛繁那倒也不怎么出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局面看似平静了……
深夜,赵羽蹑手蹑脚地摸进太子的屋内,遭到了连环吐槽。
“小羽,你胆也太小了。”
“赵老弟,啧啧,你要是怕就别参和这事。”
“小皇兄,你真差劲。”
赵羽做了个鬼脸回应。
“人齐了说正事。”练傲寒摊开一副地图,算是把赵羽从几张嘴里解救出来。
“这件事我们怎么做?”赵羽问。
“绝不能让北燕的使臣来议和。”练傲寒道。
“北燕的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不过萧斥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他把使臣截下了。”司马越勾起一抹笑意。
“然后呢?”司马灵睁着水灵灵的大眼问。
“接下来就靠我了。”于风一把捞过她,自然是我出场了。
“父皇,叔父,为什么?为什么退兵?萧斥就在黄沙城?为什么不去打败他?如今是我大晋占了上风。”司马越抓着退兵的问题纠缠了二人已有半个时辰。
“越儿,就快到年夜了,现在撤军,我们正月还能在京城过几天。”皇帝道。
“父皇,新年在哪过很重要吗?萧斥一日不除,这年哪能过的好?”司马越继续纠缠。
“于将军,你要出去?”守城门的兵士问。
“这不天气不错,带人出去溜溜马。”于风爽快地答道。
战事已有停歇的苗头,关卡也没那般严了,于风很轻易地出了关门。
岱泉关外野地里,毛英搓了搓手,“集合了,回城了!”
毛英和姚众领了军令带着定安军的精锐出城跑马,一则给予北燕震慑,二则彻底摸清岱泉关一带。
“人齐了,撤吧。”姚众道。
“姚大哥,毛大哥。”远处一队军马赶来,为首的大声呼喊着。
“是于风。”毛英道。
于风骑着骏马,一本正经地拿出一块墨色渲染的玉符,“奉大将军军令,自此时起,所有人归我调度。”
“啥?听你的?”毛英被这军令搞得一头雾水。
“大将军军令如此,玉符为证。”于风道。
“不对。你这玉符不对。”毛英顿时警惕。
“玉符并无不妥,毛将军你在质疑什么?”于风反问道。
姚众道:“这玉符可否允我一验?”
“自然可以。”
于风递过玉符。姚众翻来覆去看了看,放心道:“这是真的。”
毛英道?“我咋看着有些不对。”
“玉符是薛家代代相承,可调兵行令。它有阴阳两块,二者相对。我们见过的是阳符,这块是阴符。”姚众解释道。
想来是事急从权大将军才匆忙派了人来,又怕有人起疑或不符,才将另一块玉符暂交到这位年轻将领的手中,姚众心想。
“愿听将军调遣。”姚众双手送回玉符。
于风暗暗松了口气,玉符是真的,但薛繁手底下的几乎都是人精,少不得盘问几句,总算是混过了。
谁都没想到,姚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于风带着定安军精锐中的精锐像北奔袭。
“你进去干什么呀?”赵羽一派悠闲的模样在皇帝院外晃悠,顺便拦了要觐见陛下的各个文臣武将。
“赵王爷,您别拦着了,出大事了。”
朝臣们急得不行,可偏偏赵羽就是不让他们进,连通报都不允。
“父皇和我皇兄在商议要事,你们的事再大也没父皇的事大吧?”
“赵王爷,这样,您让我们见见大将军也行。”
“不行,他也有要事。”
赵羽蛮不讲理地堵在门外,这些朝臣哪敢得罪啊,只能在那急得像陀螺一般转悠。
皇帝被这儿子吵得头昏脑涨,薛繁几次想要离开,又被太子拖回来絮絮叨叨地念着不能退兵的事。
一直拖到午后,皇帝实在是忍无可忍想要揍自家儿子时,薛繁忽觉不对,司马越可不是这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