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丫鬟小厮没了后顾之忧,便将胡氏如何和陆城主商议想要陷害大小姐失去清白让她不得已嫁给陆城主,每一步计划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医师也在邱涟漪的衣领中找见了下有迷药的里衬,更加证实了他们所言非虚。
当然最后这主角为何会变成胡艳,可不就是胡艳李代桃僵了嘛。
众人一听瞬间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城主府举办这样大的聚会,原来只是想要大家见证着大小姐是如何的放荡与不堪啊。
邱福利心中禁不住呼出了一口气来:万幸啊!幸亏自己没有参与这件事的具体操作,而是都交给了胡氏,要是今日爆出自己联合胡氏几人设计陷害自己得到亲生女儿,那自己便在这片大陆都无法立足了。
名声是小事,可是涉及到律法之类的问题,即便自己是城主也逃不过刑法处置。
胡氏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可是在事实面前,她的辩解显得很是苍白和无力。到最后,她无力辩解,便将一切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希望能够不要为难城主和胡艳。
而下面的几位城主以及马露城的官员都起身,一致要求邱福利严惩凶手,给邱涟漪一个公道。
众口一词之下,邱福利即便心中不忍,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扫视了一下厅中的几人,邱福利说道:“来人,陆城主和胡艳无视法纪,霍乱城主府,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即刻逐出马露城。
胡氏与人勾结,恶意陷害他人,更不择手段逼良为恶,恶行过后不思悔改,妄图杀人灭口,心思歹毒,为人不淑,按律当处刮刑。念其杀人未遂,酌情减其苦楚,赐毒酒一杯,以死来谢罪吧。”
陆勤生没想到这邱福利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自己留,他可是一城之主,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处置自己?
只是不等他和胡艳开口,上来几名侍卫面拖着他和胡艳下去了。
对于胡氏,到底是相伴多年,该有的情谊还是有的。邱福利真不忍心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爱人因为这一件错事而消香玉陨,她不是别人,是自己儿子的娘亲,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只是现在他没法保全她,她必须死,只有她死了,这件事才能解决。
胡氏听见邱福利的话语,凄然跪拜:“谢谢大人,妾身做了错事,不求大小姐能够原谅于我,只希望城主大人以后健健康康,一世无忧。别将妾身的事情告知宇儿,他还小,别让妾身成为他的污点。”
随后她又面向邱涟漪说道:“大小姐,妾身错了,妾身也不要求你原谅,只希望我走后,你能经常过来看看城主,不管咋样,他是你的父亲,他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对不起!”
说完,胡氏便端起身旁的毒酒扬起头颅一饮而尽。
不大一会儿,胡氏便七窍流血,慢慢停止了挣扎和嘶喊,失去了气息。
看着这一幕,众人眼中出现了不忍的神色。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要陷害邱涟漪,可她对城主的一番心意还是很真切的。事情败露后,她是辩解过,可是最后却以一个软弱的身体抗下了这一切,就冲这一点,她坏的还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当然,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邱福利看着厅中一动不动的胡氏,眼中溢满了泪水,只是控制着没让它流下来。
他的心痛无以复加,他的爱人不在了。
他答应将她扶正,因为一些琐事一直都没实现她答应让艳儿认祖归宗,也没有实现他答应等宇儿长大了,带她去别的城池看风景,没办法实现了。
她就这样去了,保全了他,带着一身罪孽就这样走了。
她都还来不及等到自己的孩儿长大,没办法看他娶妻生子,没法享受一天天伦之乐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即便她死了,她的孩儿也无法来至她的面前跪拜祭奠她,因为她是罪人,她没资格让人跪拜,即便是她的儿女也不行!
而她死后,她连安身安葬之地都没有,没有!
想至此,邱福利心中一阵刺痛,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便昏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整个大厅陷入了一阵沉寂。
邱涟漪轻叹一声,派医师上前替邱福利诊治,又让人买来了棺材,为胡氏入殓,在城主府布置了灵堂。
不是邱涟漪心善,只是人已死,一切都了了。只是她替胡氏感到悲哀,那个男人看似对胡氏深情,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在他心中,谁都没有他自己重要,他的权势,他的名利,伤不得一丝一毫。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只要他能承担哪怕一分罪责,胡氏也不致走上死路。
一个弱女子,哪来为她办事的黑衣人?那些人是谁,魔帝调查的一清二楚,她没揭穿,不是不想赶净杀绝,而是魔帝告诉她,邱福利蹦跶不了几天了,他不想让这样一个小人脏了邱涟漪的手。
既然胡氏还有一点担当,为了自己的亲人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那她给她最后一点死的颜面又如何?
别人说什么无所谓,她只求心安。
别人见邱涟漪不见前嫌派人照顾城主,为胡氏设置灵堂,都夸赞邱涟漪处事大方得体,进退有度。
对于别人的夸赞,邱涟漪不置可否,只是按照礼仪三天后将胡氏葬在了城外墓地中。
从始至终,除了一些悲戚的丫鬟婆子去送了胡氏最后一程,她的那些所谓的娘家亲戚竟然一个都没见,躲的远了又远,生怕因为胡氏影响到他们。
狂风呜鸣,仿似控诉这人性的冷漠,人性的残酷,接连几日肆虐的狂吼着。
虽未至凉秋,但疾风吹来,还是让坐在窗前的邱涟漪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禁不住上下摩挲了两下胳膊。
一件外衣轻柔的披在了她的肩上。
邱涟漪回头,便看见魔帝俊逸的面庞正含笑看着自己:“风大,多穿点。”
邱涟漪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久久不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