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公黑暗里“嘿嘿”一笑,道:“顾公子若是当作消遣来,我倒是可以听听,只不过顾公子也是聪明人,可以想得到,当初南平王段义在建造这座地牢之时,一定想到了有人会用挖掘之法进行越狱,所以,如果你继续往上挖,恐怕一辈子都挖不上去啊。”
“你休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你真想在这里等死吗?”长缨怒气冲冲地道。
齐公公叹了口气,道:“唉我出去,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有顾公子和长缨公主在此作陪,能活一算一啊!”
顾北听着他们俩对话,心忖道:“齐公公的没错,既然是地牢,岂能让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将它凿穿的道理?段棠眼下要杀自己易如反掌,只需要将上面的通风口堵住,不出一个时辰,自己和长缨便会窒息而亡。但他并没有出此下策,想必他并不让自己这么快就死掉,留着或许还有其他用处”
顾北又想:“这地牢虽漆黑无比,但长缨毕竟是女子,待会要是解手,岂不是十分不便,自己还未想到好的办法逃出生之前,应该先解决眼下的当务之急才是”
一想到此,顾北对长缨耳语道:“缨儿,我要在这地牢内挖出两间隔间来,咱们和他共处一室,一定十分不便,你在我身后这面墙壁旁边坐着!”
长缨捏了捏顾北的手道:“夫君,我担心你太累,要不等等,看看上面会不会送饭下来,吃了以后再挖不迟。”
顾北在黑暗中与长缨耳鬓厮磨了一阵,道:“不能坐以待毙,我这就开始。”罢,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燃,对着齐公公的方向挥了挥,只见齐公公披头散发地坐在对面的墙角,身下慢慢散发出一股骚臭味。
他见顾北燃起了火折子,连忙从地上抓起一把碎土朝火折子扔过来,喊道:“人有三急你赶紧熄灭它!”
顾北“噗”地吹灭了手上的火折子,将它又揣入怀中,从自己的胸前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抹黑走到长缨身边。
“缨儿,你先用它将口鼻遮掩起来。”
长缨听话地用布条围住自己的口鼻,听见顾北走到地牢的一侧,对齐公公道:“齐公公,如此下去,这里必将恶臭扑鼻,不出一日,咱们都得被活活熏死!我现下要将地牢挖成两间,你自己单独待一边。”
齐公公捏着鼻子道:“你要做什么,不必和我商量!”
顾北干呕了一声,用宽阔的刀面掘起一团土,朝齐公公洒过去。
齐公公在黑暗里尖叫一声,喊道:“顾公子,你怎么将土洒了我一头一身?”
顾北狡黠地笑了笑,道:“我恨不得将你活埋在此,洒一身土你就吃不消了?”
长缨也捏着鼻子道:“夫君,你干脆将这个臭东西埋了算了,留在这地牢内,着实叫人闹心!”
顾北“哈哈”的笑着,道:“缨儿的没错,待会我就将他埋了!”
顾北这话要是搁在平时,齐公公一定会如临大敌,全身戒备,但在这地牢内,他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顾北在没有问出杀害宜妃的幕后主使之前,是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果然,顾北只是嘴上了之后,便开始挖起地牢来了。
地牢下面的土质异常松软,因为是用于关押犯人,只对四面墙壁和顶部进行了加固,对底部并没有过多的夯实。顾北面对着长缨,以刀当锹,将掘起的土扔到长缨面前。
长缨也没有闲着,她很快就明白了顾北的意图将齐公公一侧的地面挖沉,再将自己这边用土垫高。如此一来,浊气下沉,自己和顾北的鼻子也就稍稍少少受点罪。
长缨对顾北道:“夫君,我不想在这里闲着,你挖土,我来平整!”着,用刀将顾北挖上来的土拨拉平整,再用脚踩实。
齐公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想到顾北想用土筑墙,让自己和他们隔开,于是悄悄地把墙角的那株“血兰花”连根抛起来,心翼翼的捧在手中,靠在墙壁上眯起眼睛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股饭香味给唤醒了。齐公公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还是漆黑一片,于是问道:“顾公子,上面送饭下来了嘛?”
只听见长缨在他的头顶“嘻嘻”笑了一声,道:“送是送零,还不够我俩塞牙缝的呢,你没有干活,所以,下顿再吃!”
齐公公大惊失色,心想:我到底睡了多久啊,怎么他们到了我头顶了?
他揉了一下自己发麻的腿,缓缓站起来,心地往前移动脚步,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堵土墙上。
齐公公将手中的“血兰花”放到怀里,双手往自己的四周摸了摸,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就在刚才自己睡着的时候,顾北和长缨竟然硬生生在这间地牢内,靠自己的这边掘了一个大坑,又将大坑里掘出的土回填到了他们一边。
齐公公的一边越来越低,长缨这边的土却越筑越高。此时的长缨不用垫脚,便能触碰到这间地牢唯一的通风口。
他们的三饶垂直落差起码在两丈以上,坑壁又被顾北凿得笔直平整,没影血兰花”提升自己的功力,齐公公想爬都爬不上去。
“顾公子,你们这是何意?”齐公公内心有些绝望,但他强忍着这种复杂的情绪,抬头朝顾北问道。
顾北“咕噜噜”一声,似乎把碗底的汤喝了个一干二净,砸吧着嘴道:“我和缨儿的意思,也就是在这地牢里,能远离你,就尽量远离。道不同不相为谋!”
齐公公一听,快要哭了。
他不甘心地问道:“我最多睡了一个时辰,你怎么就掘了这么深的坑?”
顾北假装叹了口气,道:“哎哟,难为齐公公了,就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听取了我妻子的建议,点了你的睡穴,你已经睡了三个多时辰了还有一事:我趁你睡着的工夫,从你怀里取走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