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理说,他该无差别清理掉一切接近他的东西,不可能留给对方任何反杀的机会!
可偏偏,他亲近了华听兮,还没有捏死她,硬是给了她可趁之机!
这绝对是他人生的最大污点,着实丢脸,太损他的威仪!所以他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说。
华听兮这个意外,秋沧景预见不到、也理解不了,所以……唯有抹杀,他才安心!
秋沧景慵懒抬眸,睨了眼司仇手中可怜兮兮的广寒兔,只觉它跟华听兮一样烦人。
“明天挑个日头毒辣的时候,让它晒够一个时辰。”
小畜生胆子肥了,竟带别人去他的药泉,欠收拾!
广寒兔这一物种,最是喜寒怕热,让它在太阳底下暴晒,等同于让一条鱼离水在岸上蹦哒,不过秋沧景知轻重,仅一个时辰而已,只会让它吃点苦头,远不会伤它性命。
司仇非常淡定,“遵命。”
“砒霜”茫然中,怎么了,说什么了,放过我了还是要怎么着我?
秋沧景饮了一口茶,吩咐司仇,“楚王府,华听兮。”
司仇一个激灵,以为修身养性三年的秋沧景,要开始报淑贵妃的仇了,想到有乐子瞧,顿时兴奋。
忙轻声道,“是,属下这就将相关密报呈上。”
司仇正欲退下,忽听秋沧景又问,“人还在寺中?”
“回殿下,两个时辰前,她与自己的侍卫一道离开了,应当是回楚王府。”
当今陛下降罪的圣旨,是在五日前抵达楚王府,将华家人驱逐出京没错,但也给了七日时间,如今离时限还有两日,除华听兮外,都还在府中。
秋沧景追问,“嗯?”
司仇正色,庆幸自己之前留心了一些楚王府的事情,回道,“前阵子,楚王府大厦将倾,楚王爷眼看无力回天,六日前,为保护嫡长孙女华听兮逃避仇人报复,秘密派人送她出京……”
秋沧景望着澄黄透亮的茶水,指尖敲了下杯沿。
“既是六日前离京,两日前她早该出了慈悲寺地界才对,却又深夜借宿寺中?”
滞留,还是折返?又是缘何?
司仇犯难,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回殿下,属下不知。”
秋沧景脸色空淡温凉,喜怒难辨,挥手让他下去,等他查清后,再回来禀报。
……
此时此刻,京城。
夜色弥漫,繁星满天,虽然比起白日,气温降了下来,但夏日独有的热浪,仍未止息。
华听兮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拿着西瓜在啃,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大街上。
君横紧紧跟在她身后,警惕着可能纷至沓来的危险。
华听兮偶尔瞟一眼他,看几次都觉得他像个做贼的,啧啧叹息,可怜的孩子,跟着一个作死无限大的主子,真是操碎了心。
但同时她也知道,君横并非小题大做,因为四天前,原主会在逃离后,决定折返回京,正是落入了仇家的圈套,既是圈套,说京中危机四伏,丝毫不为过。
而这圈套,原主还是在明知的情况下自愿跳的,因为对方动用明面上的手段,走大理寺,以楚王爷卷入惊天大案为由,将他带走配合查案。
其实就是对华听兮的变相要挟,逼她主动回来,进入京城这个“魔窟”,否则就拿楚王爷开刀。
原主还算有点儿良心,所以她回来了,但在途中,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可谓九死一生,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最后,落入莫江水手中,服毒自杀后,身体里住进了新的灵魂。
华听兮咔嚓一口,吃掉最后一块甜滋滋的瓜瓤,扔了瓜皮,手往后一伸,“手帕。”
早有准备的君横,将手帕递过去。
华听兮慢步走着,哼着小调,认真擦拭着手指,悠哉闲逛的样子,比路人还像个路人。
君横面瘫,将她若无其事的模样,理解为……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