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沙漠边缘。
钰秋濯砸吧着小嘴,学着王婼熙的语气,不停地重复着:
“你婆娘!
我是你婆娘!
你谁也不能娶,就只能娶我!
”
“小钰子,回去之后我铁定去找师傅告你状!说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叫我的真名!”
钰秋濯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继续调侃着:“小姐,你别说你那倒贴的样子,我要是传回去给尧山的师兄们,你这小情人怕是会被暗杀吧?”
一想到李避的模样,王婼熙就心头猛跳,怀揣不安!自己不就是去长景岳看了次病么?怎么治好了这病,又莫名得上了相思病?
钰秋濯缓步跟在王婼熙的身边,这趟西域之行可没白来。
二人没那闲工夫和龟兹可汗语重心长的交流,直接从龟兹城这头杀到了那头!
杀怕了龟兹可汗,这才拿到那片夹竹桃!
便是与一国为战又如何,只要帮到了心上人,便是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钰秋濯被背后的伤口牵扯着直咬牙切齿,却又很小心地不让王茹熙发现,为了转移疼痛唱起了西域的名歌来:
“好李避,
真漂亮,
你的热情像太阳
温暖照在了我的心上!”
王婼熙黑色的面纱下,羞红了脸,暗骂道:“你也就当年带我突围时,脚踩那宋王宋岳仝的脸时,有点高人风范!”
钰秋濯一脸臭屁道:“小姐啊,那龟兹国的十大高手可被我一人杀了,你是没看到我的飒爽英姿!”
龟兹国,国帐中。
一柄宽刃巨刀扎在可汗脚边,红色的血迹还未干涸,帐中被劈碎的檀木桌四散在一旁,西域国力排名第二的龟兹国竟然被入侵者杀了个通透。
阿里郎可汗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毛浑如漆,此刻的他犹如惊醒的睡狮,沉沉地喘着粗气。
胸口两条交叉的伤口带起翻开的皮肉狰狞吓人,便是每年秋季和雁门关交战,阿里郎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二皇子赵涛一脸坏坏的笑意,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他在楼兰被追杀,在乌孙国被追杀,现在来到了龟兹,好巧不巧就遇到了十大高手被人气灭的龟兹国!
“可汗,可愿和我联手?”
“你们中原人,都是山上的狐狸,和你们合作我可从没有占过便宜!”
“您说笑了,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同往日了,我们有一个新的身份,叫做商人!
本着一切互利共生的原则,愿意和您共同治理这般天下。”
赵涛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衣物内衬中的一抹金土色,阿里郎岂会忽视这般细节?
将贵配紫,龙子配黄,此人的身份竟是泰安皇室的人!
“告诉我你的目的!”
“带西域人去中原,看看大好的世界。”
“为为什么?”阿里郎说到这里时,口中已经开始出现一丝期待,他又如何能拒绝这般条件呢?
“因为,我想毁了泰安!”
阿里郎紧紧地盯着这眼如皎月般弯洁的年轻人,他的身份可不该说出这般话!但是转念一想,他又不再好奇此人的身份,对于西域人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是落难的皇子也好,是商人也罢,只要能有实力,他们就可以合作。
咽了下口水,轻轻一抿干涸的嘴唇,阿里郎也并不敢不答应。国中的十大高手尽死,短时间他可找不到办法能对付此子身后的三名黑衣人。
赵涛恭敬地低下头,双手捧茶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认您为我的义父!”
阿里郎一惊,对于中原人来说,认异族做父可是大不孝的!此人竟是能拉下如此颜面,这倒也好,自己和中原人合作,容易落下口舌,认为义子也能少去不少麻烦!
赵涛眯着笑脸,跪在阿里郎面前,反正自己已经被剥夺了皇子的身份,认谁做父不是父呢?
一趟西域行,李避间接直接地扰乱了整个西域的局势,多少人在围绕着李避的行动而行动。
一行三十名白马轻骑静静地矗立在黄沙中,漫天黄沙一点白,倒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莫提身着白袍银甲,单手持一柄拖地长刀,两眼如圆睁之虎目,丝毫不受黄沙的影响,看着远处走来的三人中居中的那人!
就是他治好了自己必死的下属,就是他治好了自己父亲多年的心病,就是他让自己的父亲重回那八震门!
“白马轻骑陪戎校尉,莫提!恭迎先生回归!”
这不是李避第一次见白马轻骑,但是明显这一支队伍和他之前所见的不同。没有制式的动作,没有一致的呼吸韵律,却有股江湖之汉的气息。
“莫不是假扮的白马轻骑?”
冲着莫提一抱拳,李避蓦然想起,问柳楼八震门门主莫泊怀的儿子不就是叫莫提么?
莫提如何不懂李避的疑惑,牵着马上前解释道:“白马轻骑分两伍,一伍为团战先锋,号称战场屠夫!另一伍便是我们了,单兵尖刀,直插敌人咽喉!”
戒吹捧着那本蝶恋花津津有味地读着,怪不得佛门之人要戒情欲呢!
一个情字便能引起人的百感交集,读到那女魔头为了霸占自己的爱人,不惜割断他的双腿,挖瞎他的双眼,一生只能拥有她一人时。戒吹猛然想起了楼兰的海妮耶,她不就是这爱情卑微的奴隶么?
比起三规六戒,四书五经,这书可太好读了!
戒吹自顾自地看着,哪里顾得上面前站着的是谁。钰苓冲李避点了点头,确认这莫提的身份不假,也是和戒吹一般,品读着这般爱恨情仇事。
原来世间爱情不止男女之事,更有女女、男男!钰苓和戒吹的双眼泛出一丝明悟的光,仿若顿悟千秋绝学一般的兴奋,出现在二人心头。
李避笑着并未解释,实在是这旗念苒写得太好了,一口气写尽了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
旗木得此时头大不已,明明是自己摆好的局,不曾想竟是被李避一己之力生生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