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娘娘们,看着君芷茵抱着赵邦的尸体,心中各有算计。
她们知道这个曾经血洗后宫,而不死的女人,实力究竟有多么可怕。
没有人敢主动前,生怕一不留心将,惹怒这个足以灭杀她们全部的女子。
于是众女远远静立,一面假意哭泣,一面轻声探寻着发丧之事。
毕竟争权,也得在丧礼之后。
赵邦乃泰安天子,更是一统天下的男子,国丧岂是小事?
一众娘娘各抒己见,讲述着自己对于国丧的要求。
司徒智川有心劝说自己的妻子,不要跟着她姐姐皇后娘娘,去参染此事。
奈何女子的心,又岂是书生能动摇的?
众人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走向那个恐怖的女子,只为商讨发丧之事。
尸体静置三日,便须尽快入土,负责尸体破了相,可是有损泰安国威的。
君芷茵依旧保持着怀抱赵邦的姿势,轻轻捧着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喃喃自语道:
“你看,你这生爱与不爱的女人们,都来了。
她们都希望表达对你的爱意,你们说是么?”
君芷茵的声音很轻,落在一众娘娘们的心头,却如重锤一般,众女慌忙点头。
一道迎风掌,从众娘娘脖间划过,君芷茵的声音回荡整个龙殿:
“既然爱他,就该陪着他。”
多年前曾有君芷茵血洗后宫,今日再有君芷茵血洗大殿。
刺门的强者,在暗中静立而观,即便是皇后娘娘都不曾逃脱这场杀戮。
只因为赵邦生前有令,七日后发丧,违者,就地斩立决。
这七日内,但凡是知道赵邦死讯的人,都将是刺门的关注对象。
胆敢有一丝泄露,迎接他的,便是刺门的必杀一击。
黎倾和韩风宸同坐于书房之中,满面慈祥的老者,除了一脸粉白,再无其他不讨喜的地方。
“皇,这七日,我等应当做何事?”
韩风宸像老头一般负着双手,轻声道:
“睢阳、盛乐,几月内必将进攻泰安,如此一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给孙黎枫、石鹿闵、崔佳述、苏君临、杨星乔传令,天子大寿,商讨赏封之事!”
饶是黎倾见惯了权谋之术,听闻此刻韩风宸的决断,不由得心生惊叹:
这还是不到六岁的小孩么?
……
泰安秘不发丧,世间却有识得龙气之人。
经过王婼熙几日的治疗,李避早已经清醒,对于自己体内毫无内力之事,他一点也没有放在心。
选夏国事未定,王婼熙和瞿麦匆匆离去,麦亦又一次错过了与瞿麦的会面。
静静地坐在寻夏城头,李避看着祥符的方向,轻声道:
“泰安的紫气,散了,赵邦怕是归西了。”
黄三千担忧地看着李避,生怕坐在城头的他,自寻短见,袖中的银丝随时准备着出手。
听到李避的声音,黄三千看向天边,不由得轻声说道:
“个时代,终于结束了,你们的时代,重新开启了!”
黄三千说出此话的时候,心头不由得哽咽一番,没了内力的楚皇,如何在这个武者的时代称王称霸呢?
李之之和钰苓走城头,将李避寻求的面具,递出道:
“哥,你干嘛要两幅自欺的面具?”
伪造的人皮面具本就是选夏皇朝钰姓之人必学的技艺,分有羞答、张胆、自欺、不露四种境界。
羞答境界最低,应付一般凡人还行;张胆境界虽有提升,一般武者看不出,但是内力深厚者还是能看穿气机的不同;自欺便是恍然照铜镜,可以将自己都瞒过去的高境界。
李避自然知道,钰苓赶制这两幅面具,怕是没少花功夫,急忙跳下城头,低头道谢。
“我准备去江湖走一趟。”
黄三千和李之之同时一愣,走江湖?
现在这个乱世,没有丝毫内力的李避,凭什么去走江湖呢?
李避将二人的不解看在眼中,轻声解释道:
“至少在三个月内,这江湖还不会爆发大的战争。
没有内力的我,反而更容易存活,不会被武力高深者感知到。
况且暗中不还是有墓陵军保护我么?
我去看看中原各城的规划,为之后的攻打,做一番调研。”
黄三千皱眉道:
“我们不是有日轮花嘛,陛下,何必要亲身犯险?”
“日轮花毕竟能力有限,在这西北还能畅行无阻,而且他们调查的方向一直是西域各国,至于中原,日轮花的消息太有限。
况且我作为一国之君,实地考察,更能了解对方的破绽在哪里。”
李之之不解道:
“那这自欺的面具,你为何要做一份你的呢?”
李避刮了刮李之之的鼻子道:
“到时候,你就戴,必要的场合模仿我。
毕竟这里对我最了解的,只有你了。”
李之之一听李避不带自己,当即就要哭闹。
可是想起那一日王婼熙说出的话:
“爱,可不是束缚,现在的你,不过是李避的拖累。”
李之之咬住嘴唇原地不动,准备好迎接李之之哭闹的李避,不由得微微一愣。
今天的李之之,似乎有些许变化。
“好!”
干脆的答应,让李避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庆功宴吧。”
李之之强忍着泪水,攥紧两个粉拳道:
“那你今天晚,抱着我睡!”
钰苓和黄三千听着这话,眯着眼,轻声走下了城头。
李之之贴在李避怀中,低声道:
“你是想用这次外出,看看这二人有没有问题嘛?”
李避将下巴放在李之之的头顶,闻着淡淡的芳香,轻声道:
“当年的西楚,肯定有他国的碟探,而且位置还不低。
不然以我父亲的权谋,又怎么可能在最后时刻放弃所有的计划么?
倒不是我怀疑他们有问题,而是现在的我,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李之之双手环过李避的腰间,哽咽道:
“可是你这样不是很危险?
你说是去走江湖,还不是会去泰安找何运鸿,去佛宗找戒吹?
李避你可听好了,我不管你,不是因为我得体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