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等林顾念醒来时,陈铁生刚好从外面走来,他的裤腿全湿了,发丝上也挂着晶莹的雾珠。他的手里提着一件带血的衣服。
林顾念迎上去,“你找到了。”要知道这可是证明凶手的强有力的物证,只是可惜这里不能进行检验,要不然他们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找到了,准确的说我是在一只狗的嘴里抢下来的,都被它嚼烂了。”陈铁生将衣服放到了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林顾念抬起头看着他那喉结一上一下的滑动着,一滴水也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划过喉结,性感极了。她忙将视线移开,“我们今天要去干什么呢?”
“走访。”
看着林顾念那微微有些疑惑的样子,陈铁生补充道:“这件血衣是在昨天我们画的第三条路线上找到的,找到时,我看到一只狗在那嚼着,旁边是它刨出来的新土。很显然是它嗅到了血腥味。对了,昨天我走后多久他们带人来的?”
“不到一刻钟。”林顾念没有丝毫的犹豫,连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如果说是凶手想嫁祸于你,在埋完血衣后,再返回到村子里报信,那他最少得需要二十分钟,一刻钟内他是做不到的。如果他没处理血衣,而是直接按第二条路线进到村里报信的话,那就用不着一刻钟。你是什么时候被带到黄老仙庙的?”
“下午五点。”
“下午五点。那是不是就是说,刚开始凶手只是把血衣藏了起来,等到下午五点你们都离开后,凶手再趁乱来将血衣处理了。所以说,我们应该重点调查一下下午五点后没有在黄老仙庙前的人。”
“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凶手有帮凶。”林顾念突然提出来的一种假设又打乱了陈铁生的思路。
他紧锁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这也是有可能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两人跑出去后,便看到一只黑猫跑掉了,原来是只猫。
当那只猫拐进不远处的那条巷子时,陈铁生看到它的脖子上好像戴着什么,但没等他看清,那只猫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到哪都有只猫跟着呢?”林顾念随口说的一句话,却引起了陈铁生的注意,“你还记得那次在黄老仙庙里的那只猫吗?”
“怎么了?”
“那只猫的脖子上戴东西了吗?”
林顾念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是有。”
陈铁生听完她说的,便不再说话了,而是陷进了沉思里。
“走吧。”陈铁生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走在外面,他们选了离吴神棍最近的一家住户前停了下来。
陈铁生走上前,敲了敲门。没多一会的功夫,门就被打开了,出来一个小女孩,头发蓬乱,脸上也脏兮兮的,即使那样,却也掩不住眼睛里的灵气,只见她眨着大眼睛,甜甜的问道:“哥哥,你有事吗?”
“我想找你家里人谈点事。”
“奥。”小女孩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屋里喊了一声“爷,有人找。”
“谁啊?”说着,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在看到陈铁生时,脸上没有惊讶,很显然昨天发生那事时,他也在场。
“进来吧。”说着,他就拉上了女孩的手,进了屋里。
陈铁生跟林顾念一前一后的跟了进去。
进到屋里,那男人冷冷的开了口,“村长说了,让我们配合你,你说吧,想知道些什么。”
“吴神棍平时为人如何?”
“他,哼!”男人冷哼一声,眼里迸出一股寒气,“村子有孩子的人,怕是没有一个不恨他怕他的。”
“为什么这么说?”
“刚开始只要村里有什么灾难发生,他就会说是黄老仙发怒,需要用童男童女来祭奠它以消灭它的怒气。因着这样,村子很多孩子都被活活烧死了。”
“什么?”林顾念惊呼出声,“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信这个!”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悔恨,“不信又能怎样,村子里的婆娘们基本都被他洗脑了,加入了黄老仙教,对于他的话唯命是从。刚开始,有几个胆大的小子们不信,最后都被黄老仙施法给烧死了。有些人害怕了,想逃出村去,却也被黄老仙给烧死在了村口处,从那后,村里人都不敢言声了。而他更是神气得不行。”
“你恨他?”
“去年他把我的儿子祭给了黄老仙,就在我眼前被活活的烧死了。”男人说这话时恨得咬牙切齿,眼里也像是喷火的源头,呼呼的往外燃烧着。
听到这样的消息,林顾念的心底就跟地震了般的裂了开来。
此时的她有些激动起来,上前连声质问着:“你为什么不去阻止,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孩子的父亲!”
见她如此,陈铁生拉上了她的手,想制止她,却发现她的身子在发抖,手也变得冰凉。
男人听到林顾念的质问,竟蹲在地上,双膝抵着胸口,用手捂住眼睛呜呜的哭了起来。
而一旁的小女孩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的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会把她爷训哭了。而她呆愣了一会后,也蹲下身子,抱着男人哭了起来。
见他们这样,陈铁生拉着林顾念出去了。
“刚刚你怎么了?”
林顾念茫然的看着眼前,视线根本就不能聚焦,“没什么。”
“我见过你两次发飙了。”
“怎么,我就不能发飙吗?”
陈铁生没回答,只是看着林顾念那茫然的侧脸,慢慢地也顺着她的眼神望向了远处。
最后,经过一番打探后,吴神棍不仅用童男童女祭奠黄老仙,还借由除邪之名奸**女。陈铁生不得不感慨道:“孟子曾说,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而他,简直就是个禽兽。”
“他简直禽兽不如!野兽之间的杀戮只是为了温饱生存,但它们所有的杀戮都是有限度的。可他呢,为了他自己那扭曲变态的心理而干出了那样天理不容的坏事,他又岂能和禽兽相比!”
此时的他们站在晨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洒在地上,从上面望去,影子像是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