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在夜幕的笼罩之下,雨水的声音格外清晰,侧耳听来,并不是什么淅淅沥沥优美的小调,反而像是愤懑至极的怒吼,****席卷而来。
雨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呼吸声极为微弱。此人一袭黑色夜行衣,从身形来看是位女子。不过她全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处好地,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便立即被雨水冲刷。
寒冷刺骨,一阵阵疼痛冲击着她的神经,她早已麻木,手费力地靠着墙,趁着这时间大口地呼吸着,就彷佛是她最后的一分钟。
她想逃走。
她努力地支撑着,身体却无力的颤抖起来,她能听到追杀她的脚步已经近了,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
对她势在必得呢?所以才让自己多挣扎一下?哼,这群小人!
她咬牙冲向前去,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雨夜的寂静,也打碎了她的左腿,她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地上,失血过多,脸色更加苍白。
“夏国的第一杀手么?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呐…”嘲讽的声音随之而来,还带着几分奸计得逞的笑意,他的脚步一点点的变得清晰,在她看来是恶鬼的催命符。
她,不能死!还有病重的妹妹等着她救!她拖着这副身体努力地向前爬去,溅起的水花拼命地钻入她想要大口呼吸的口中,泥土、雨水,她咬紧了牙关,狠狠地啐了一口。
后面追杀的人手中关上了一把刀子,雷鸣电闪,映着刀光和他邪恶如鬼的脸。
一群如他一般的人从四面出现,封锁了她所有可能逃脱的出口,她已一介残废之身,由此可见对她的慎重。
“呦,你说说反杀了我那么多兄弟的仇怎么算?”他一脚踏在了她的后背上,用力踩下,一只手瞬间一把拉起她散起的长发,让她抬起头来。轻蔑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不服吗?”
如果不是此次行动出了内奸,暴露了她的计划,这些人早就是她刀下亡魂,哪由的他们践踏她的尊严。
鬼魅般的笑声响起,刀起刀落,他割掉了她肩头的一块肉,刀尖挑起缓缓地丢在了远处。她吃痛,但依旧狠狠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这就是她最后的尊严。
雨声更狂暴了起来。
这一来,他的笑更玩味了,折磨这样的硬骨头才更能解心头之恨。而让她绝望则是他更大的乐趣。
他凑到了她的耳边,口中呼出的热气,让她的精神更紧绷的起来。
“知道消息是谁透露的吗?”
她闭起了她的双眼,这雨声让她觉得更为悲凉。
这次她刺杀的消息只有她和上层组织知道,难道组织内部已经被渗透了吗?
男人轻轻地说着,一字一顿敲在了她的心上,“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呀!”
瞬间她吐出了一口血,恶狠狠地盯着他,又一道闪电划过,那人奸恶笑容无比清明,如刀刻在她的心中却变成了她妹妹的病床上脆弱不堪的脸眸。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她疯狂的否定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的妹妹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
“哈哈,是吗?”男人挑起她冰冷的下巴,“这答案当然只有你才知道。”
她发狂般地挣脱了他,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发了狂的小兽,可怜、无助。
在这雨中,最后一点力气也被她用完。
周围人的眼神冷漠且嘲讽,在他们看来她早就该死,或许是他们每个人都该死,只不过是她的软肋被抓住了,可笑的是伤她软肋就是她最疼爱的人。
她的妹妹不止一次的伪装着找她私下通讯的消息,说不定她的家里也被她妹妹装了监控,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疯狂地问着自己。那年六岁的她在满天雪花之中,捡到了尚在襁褓中的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能否活下来,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燃起了对这个世界生希望。后来她被杀手组织选入,成为了从小培养的杀手之一。
她一边照顾着妹妹,一般执行着极为危险的任务。她咬牙承担着这世界给她的一切苦难,无数次的同死神擦肩而过。
她觉得是她幸福的,当她看到她妹妹的笑脸。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惜她妹妹在三岁的时候被检查出患有绝症。
从此她更拼命地完成任务。
从此伤痕不断,血流不止。
但她也从未叫过一声苦和累。她要给他妹妹最好的医疗救助,好的生活和学习条件,让她活下来。
就是这样一个妹妹。
狠狠地插她一刀。
她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伴着雨水,伴着眼前与妹妹相处的回忆,她不知哭了多久,奄奄一息。
也或许没有多久。只是一瞬。
那个男人看着她这样,痛快的笑着。是啊,这就是他想要的。她越痛苦他越开心,折磨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真是心爽啊!
她以为自己养了一只小白兔,却不准那是一匹嗜血的灰狼。
禽兽不如。她花的每一笔钱都是她的血,她的肉。
“她是要和柳酩结婚了吗。”她吃力的一字一句吐出。柳酩追求她的男人,自己的未婚夫。
“没错。”男人嘴角扬起,“此刻说不定两人正在缠绵呐。”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地面上是她的抓痕,雨水冲刷着她的血迹,也冲刷着她不堪的心。
你好狠啊!
“若有来生,我必让她百倍奉还!”
一道雷鸣电闪劈中了她的身体,刹那间焦黑如碳。
“真是便宜你了。”
周围人四散而去。
只有倾盆的雨水帮她印证这一切、掩盖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