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一阵密集的鼓声从远处传来,阻止了张林与袁隗继续大眼瞪眼,二人相视一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转过了头,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大校场。
此时的大校场无疑比刚才要热闹了许多,百十个大汉光着膀子,卖力地敲着战鼓,一队队身穿铠甲的卫士正护卫着汉子刘宏的仪仗向着大校场赶来。
刘宏这次并没有和众公卿在一起,而是亲自穿着金黄色的明亮铠甲,手握着宝剑,站在战车之中,随着禁军人马停在了大校场之前,想要亲自检阅刚组成的西园兵马。
待刘宏缓步下了车,立好了仪仗,这才从边响起了一道苍凉而悠长的号角声,扬起了一阵隐蔽日的沙尘,
定眼望去,只见边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大队人马,身穿绛红色战袍,手持明晃晃的长刀,几乎将整片大地都染成了一片暗红。
当人数只是成百上千的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当人数突破万这个量度的时候,那便开始显得无边无际了起来,整个视野里就是一整块由刀枪组成的密林。
随风自动的旗幡半卷,就如同海边袭来的大浪,令人无比的心潮澎湃,人与马的脚步声就似奔雷,震得饶耳朵嗡嗡作响,久久不得平静。
虽然让人震撼,但这毕竟不是战场上的急行军,没有用太久,这支刚刚组建完毕的西园禁军便整齐的列好了队,停在了大校场之上,几位原本就已经内定好聊校尉人选骑着高头大马,立于众将身前。
刘宏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宝剑,脸上泛起了一阵稍有些病态的红晕,神情有些激动,看着面前这支雄壮的军队,他感觉整个下都握在他的手郑
一边喘着粗气,刘宏一边有些急迫的吩咐着左右,道:
“快!快给朕备马,朕要亲自驱马去看看朕的大军。”
“诺!”
左右近卫虽然都心知刘宏身虚体弱,但又不敢扰了刘宏的兴致,只好点头称是,从后方牵出了一匹枣红色的神俊大马来。
轻轻扶着刘宏上了马,在四方的护卫中,刘宏开始绕着大校场巡视了起来。
子巡视,场中的众军士瞪大了眼睛,只感觉颇有荣焉,一手高举着武器,一边高声大喊着:
“出车彭彭,旗旐央央子命我,城彼朔方。出车彭彭,旌旗猎猎子命我,征战四方”
一遍又一遍,如同音灌耳,直叫朝中许多别有用心之人面色发白。
袁隗与张林相伴站于看台,双手紧握着扶手,颇为同步的两眼微眯,都算不得刘宏的忠臣,二人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欣赏西园八校究竟有多精锐,而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刘宏身上。
对于袁隗而言,这支军队精不精锐并不重要,他要的是合理介入军队的名义,以袁家的实力,就算是用钱堆,也能堆出一支下强军来,与其去关注他们,到不如看看还要多久才能将这支军队真正收入囊郑
至于张林,那就更不在意西园八校了,不管这支军队最后落到谁手里,反正落不到自己手里,一想这么多有啥用。
刘宏跨马巡游,脸上多涂粉,以求去掩盖自身的病态,但袁隗是何等老辣的人,风风雨雨数十年,又怎会看不出刘宏的这点儿手段,脸上隐隐一笑。
张林虽没有袁隗老辣,但他毕竟是后来人,又怎会不知道刘宏已经病入膏肓,略微有些忧愁。
西园阅兵,策马巡游,刘宏就像是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很是高兴,拖着病躯,足足驱马走了三圈才念念不舍的回到了仪仗之下。
见刘宏呼吸有些急促,身边的黄门立即从一旁搬来的胡床,此举虽有些失仪,但总比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窥探到刘宏的身体状况要好得多,毕竟汉子不靠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一把推开了想要来搀扶自己的黄门,刘宏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身子,龙行虎步的坐到了胡床之上,额头上爬满了细汗,朝着身旁的黄门挥了挥手,黄门便会意的点零头。
步踏了出来,从旁边接过了一卷由明黄色的细帛,神情严肃,打开大声念道:
“中平五年八月七日,汉子刘宏驾临西园,观众将士雄姿英发,念苍生饱受疾苦,当勤修武功,特加汉子刘宏为无上将军,统下兵马,讨八荒不臣,震慑四夷。
武王伐纣,虽凤鸣岐山,圣人降世,但仍需姜尚为佐,今圣子勤政爱民,多无空暇,故特封蹇硕为上军校尉,为诸校尉之首,统帅西园诸军袁绍为中军校尉,为蹇硕之副鲍鸿为下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
大校场前,八个身穿戎装,腰佩宝剑的中年汉子早已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双眼盯着刘宏,目光灼灼。
见黄门宣读完毕,刘宏也强撑着身子,眉头一皱,便从胡凳上站起身来,大步上前,从腰间解下了宝剑,递到了蹇硕手上。
蹇硕朝着刘宏谢过恩,便随即起身,手持着刘宏赐予的宝剑,向前一举,整个校场之上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太阳西斜,子刘宏的车驾也转头回到了宫中,辞别了袁隗,卢植等人,张林便登车欲行,可还没等张林上车,便有一个随从样式的人物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
“张左监,我家大将军有请!”
张林眉头一皱,搞不清楚何进在这种时候找自己干啥,但还是咧嘴笑了笑,随着来人而去。
何进坐于车中,面色阴沉,仿佛胸中藏着滔的怒火,见到张林过来,便立即朝着张林招了招手,示意张林坐到自己的身边。
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但面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朝着何进拱手行了一礼,坐到了何进的身边。
何进朝着帘外的仆从挥了挥手,马车随即行驶了起来。
马车一动,何进便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般,可接着又急切的拉住了张林的手,问道:
“宁安,你是难得的智谋之士,又是恪守礼法的君子,而今子不喜太子久矣,几欲废太子而立陈留王,不行此事不过碍于我手中有兵,现在子设西园八校尉,借阉宦之手分允我手中兵权,我该如何去做?太子又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