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儒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中,张林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但脸色依旧不见好,还是阴沉的可怕。
转头瞥了一眼刘辩几人,看着几人仍在心有余悸的抱头痛哭,张林只感觉心中一阵烦躁,对着几人厉声喝道:
“哭哭哭!一只知道哭,有用吗?都坚强一点儿,尤其是你,弘农王殿下,男人一点儿。”
听到张林低声喝道,几人才刚刚靠着张林捡回了一条命,自然不敢怠慢,擦了擦眼泪,收了抽泣,朝着张林恭敬的拱手一礼,很是感激的道:
“辩不知世事,已至于有今日一劫,得逢张公所救,还请受辩一拜!”
张林毕竟不是真正的汉朝老臣,没觉得受刘辩一礼有什么不对的,没有躲,站在那里受了刘辩一礼,但脸上依旧闪过一丝轻蔑,稍稍有一点儿恬不知耻的教道:
“殿下的年纪已经不了,也是时候多思考思考自己的未来了,不甘罗十二岁拜相,就单单我。
其实李儒的一点儿也没错,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已经独自行走下了,再稍微大点儿,就开始在军中行走,算计这,算计那,再大一点儿,我便敢拿权倾朝野的张让来作为自己的垫脚石了,而今殿下不比我当日,却依旧想要躲在太后的羽翼之下,为人夫,为人子,该硬气的时候不硬气,软弱异常,相当不称职。”
刘辩面色很是尴尬,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倒是何太后撇着嘴,有些不悦的道:
“家子弟,金枝玉叶,你等又怎能与辩儿相比?”
张林转头瞪了一眼何太后,朝廷都被你自己给玩儿崩了,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这副倨傲做给谁看?轻哼了一声,神色微冷的道:
“当日为受过的苦,今日不就十倍,百倍的补回了吗?”
何太后叹了口气,一时语塞,瘫在原地,不再话,刘辩见到这一幕也是暗暗苦笑,虽他因为教育不到位没有什么才能,但他不傻,知道张林没有恶意。
“我曾随典军校尉曹孟德征讨黄巾时,我为军中主簿,一时粮草被毁,眼见断粮就在数日之内,为想破局之道,我几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而你当日是怎样做的,身为一国之首,身负朝廷重责,整日只顾暗自神伤,不去思考家国大事,有今日的下场又怪的了谁?朝中贤能仍在时,不知拉拢老臣外兵入京时,不知想办法抑制莫非你真的以为满朝文武尽纯臣吗?”
“张公而今再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莫非我还能出去杀了董卓,重掌社稷不成?”刘辩仰长叹,脸上很是无奈,看着张林道。
张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吐了口闷气,咬牙道:
“你莫非以为我是期盼你出去成事吗?既然输了,就别想这些没有的事,我只是想希望你能吸取点儿教训,多未雨绸缪,想想自己怎样才能带着妻子老母活下去,我能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完,张林便一甩袖子,扔下了几人,转身出了宫殿。
此时守在门外的人已经不是董卓旧部了,而是刚才帮了张林大忙的西园禁军,见张林出来,几人便也飞快的迎了上去,张林朝着他们微微拱手,脸色和煦的道:
“今日之事真是麻烦诸位了!”
几人不敢受此礼,飞快的摇头摆手,道:“为张公做事我等只会心中高兴,又岂敢言功,受张公之谢,但而今我等有一件事还需张公处理。”
“请,若是林能帮的上忙。我自鼎力相助!”
几人稍稍松了口气,便开口道:
“今日我等又与西凉军交恶,我们自是不怕,就是怕家中亲眷受其牵连。”
原本打的时候很是开心,可是打完了,后怕就来了,生怕张林忘记了替自己担责。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不会不管,还请放心。”
罢又眉头一颦,转头看向了侍奉左右,未敢先行离去的黄门,轻轻的点零头,温和的道:
“此边我不易轻离,还请帮我将简牍送于子手上,麻烦了!”
“岂敢!”黄门如受宠若惊一般,急忙朝着张林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安排完手下其他事物之后,张林也没有离开,而是叫军士搬来了几案,拖来了简牍,就坐在院中办起公来,一脸要打持久战的样子,而这也吸引了董卓的注意力。
色渐晚,院中早已点燃了篝火,一顶简易的帐篷被搭在一旁,张林正坐在火边,手握书卷。
正此时,远方传来一声大笑,董卓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口中大喊道:
“色已晚,宁安不回家早些休息,躲在这里所谓何事啊?”
“相国!”,张林两眼微眯,走上前去,躬身给董卓行了一礼i,道:“宫中有鬼魅横行,弘农王惧,林为臣子,自当为王守夜!”
“哦?宁安这是在怪我逼得太狠吗?”董卓脸上带着少许疑惑,轻声问道。
张林摇头轻笑,走近了董卓,咬着牙,低声道:
“什么时候,竟连凉州的猛虎都需要拿孤儿寡母来稳固自己的全力呢?”
董卓笑了笑,拍着张林的肩膀,靠在他耳边道:
“既为虎,我自不会去怕一条泥鳅,但朝中总有人想要生事,我却不得不防啊!”
“己若恒强,就如始皇在世,大日普照,何方宵胆敢生乱?己若已弱,就如二世登基,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也敢起事,相国若强,杀不杀弘农王又有何区别呢?”这次张林没有给董卓面子,反唇相讥道。
“哈哈哈!”董卓听了忍不住大笑,拍着张林的肩膀,很是亲昵的道:“我最欣赏的便是宁安这张嘴,既不像那些酸腐儒生一样整日与我谈君君臣臣,却又怎听怎有理,让我怪罪不起来,但而今我已动了此意,若我放了他们,弘农王母子也不会感激于我,反而视我为敌寇,尽给我添堵,我虽不怕,但也心生烦躁,这又该怎么办?”
张林双眼微眯,脸上闪过了一丝狠色,“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若真有这样一,又能怪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