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桥瑁,刘岱相攻还未至半月,各路诸侯便人心尽散,甚至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连盟主袁绍都有了回渤海之意,随即遣人来告曹操,希望曹操能与自己一起回冀州帮扶他。
因为对于自己以及这一帮兄弟的去处早就有商议,故曹操收到信之后也并未声张,而是晚上独自一人来到了张林帐中商议。
“宁安,本初此次来信,望我和他一起北归冀州,我等既不愿,又该如何答复于他?”
张林眼珠子一转,随即笑道:
“本初粮多兵强,谋士众多,想孟德前去帮扶也是应该的,但我等既然已经定好了方略,那便不该去奉别人为主,只能引以为援。
东郡自古在冀兖交界之地,双方刺史争个不停,孟德不若写信于本初,尽言韩馥意图暗害本初一事,请本初给齐粮草,备好援军,表孟德为东郡太守,互成犄角之势,以备韩馥起兵讨伐于他,如此一来,既不会得罪本初,又可借本初之力在东郡站稳脚跟。”
曹操微微颔首,沉声道:
“宁安言之有理,我等若想寻一块安身立命之地,而今还非靠本初不可,还请宁安放心,我今晚便写信,好与本初早日定下此事,以防迟则生变。”
曹操害怕张林误会自己有投奔袁绍之意,便当机立断道。
袁绍最初奔逃至渤海之时,便想要起兵讨伐董卓,可冀州牧韩馥却畏惧董卓,一直在暗中阻挠,袁绍也因此而对韩馥一直心有怨恨。
除了对韩馥不满外,袁绍还一直认为韩馥无家国大义,也并无成事之心,占据冀州,实数冀州明珠暗投。
故认为自己与韩馥迟早都得有一战,不是他袁绍被韩馥打压致死,便是韩馥让出这州牧之位,得知曹操肯屯兵东郡为自己牵制韩馥,袁绍自然很是高兴,从自家军中分出了三千兵将赠与曹操,还拿出了近万石粮草以充军资,连夜给曹操送了去。
得到了袁绍的资助,曹操便一刻也没耽搁,带着手下兵马与自家兄弟,径直往东郡而去,试图在桥瑁与刘岱分出胜负之前,在东郡无主之时赶到东郡。
刘岱与桥瑁最后也的确未让张林等人失望,在张林等人刚刚赶到东郡阳平的时候,前方便传来了线报,是东郡太守桥瑁被兖州刺史刘岱所杀,刘岱上表王肱为东郡太守。
王肱还在兖州,而曹操已经先行到了东郡,既然如此,曹操又怎么会把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根基之地拱手相让,袁绍刚一上表,曹操便立即响应,自领东郡太守,依照古制,归附于冀州牧韩馥手下。
乱世本就是你打我,我打你相互争地盘的时候,又哪里会讲什么情面,曹操一上书请求归附,韩馥便想也没想,仰大笑三声,直接就接受了曹操的投奔,将东郡纳入了冀州的版图。
刘岱虽然暗恨此事,但因与桥瑁火并损失巨大,一时也拿韩馥与曹操无甚办法,只得暗中资助了黑山贼的于毒、白绕等,企图利用黑山贼来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距曹操占据东郡又过了两月,在曹操正站稳脚跟的时候,忽有哨骑来报,探得动武阳外有大量敌军聚集,观其旗帜,乃黑山军于毒手下兵马。
东武阳是东郡治所,一郡精华之地,如此危机,整个城中风声鹤唳。
曹操坐于主位,其下分别是张林,曹仁,夏侯惇等。
见曹操等人一言不发,曹仁便率先起身而出,拱手道:
“主公,于毒拥众不下十万,现直奔东郡而来,我等手下兵不满万,当如何守住东郡,灭其威风?”
虽听有十万之众,可曹操依旧神色淡然,毫无惊慌之色,只是微微皱起眉头,道:
“慌什么?黑山贼不过黄巾余众,我等连张角三兄弟都不怕,又何惧一个的于毒!”
“孟德的不错!”张林微微颔首,因为私交甚厚的缘故,曹操便没有强求张林叫他主公,而是让他就称呼表字,以显亲近之意,“黑山贼以张燕为帅,张燕乃张角旧部,继承其张角之志,创立黑山贼,可黑山贼虽有黄巾之名,却无黄巾之精锐。
当年张角黄巾乃以黄巾教众为主,裹挟百姓为辅,故而精锐,但而今黑山贼兵却无百万教众为兵所召之人,皆是穷苦百姓,并且拖家带口,于毒号十万,最终能战之兵能有个两三万就不错了,我等又有何惧哉?”
众人一听皆点零头,对张林的话投以认同的眼神。
“尽管如此,可我等也不能觑于他,他手下之兵仍是数倍于我,诸将还需谨慎才是!”见底下诸将又像是松了口气般的长舒了一口气,曹操便颦了颦眉,出言提醒道。
诸将也并未反驳,而是神色凝重的点头表示赞成。
“而今城中人心惶惶,不论贼人多少,诸君还是得趁早拿出个章程才是!”蔡邕现在十分渴望着安稳的生活,可这还未到两个月,便又有人侵入,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惊,便立即开口道。
“林以为,若正面与于毒相斗乃下策,我军新成立,各部皆未磨合,加上又有很多是新募之兵,正面相战,最终若胜,也必定损失惨重,故而我等当避其锋芒,攻其不备,直接绕后断其后路,逼迫于毒退兵,再在半路多山之处伏击于毒,破其军,掠其民,补充一下东郡人口。”
曹操一时有些沉默,但最终还是点零头,算是同意了张林的意见,转而问道:
“我等去攻,不知宁安又想让何人留下陪宁安守城呢?”
“子孝生性谨慎,我一人怕有缺漏,若子孝也在,必能保东郡不失!”张林站起来拱手答道。
曹仁见张林点了自己的名,虽也很想跟着上前拼杀,但既然张林有命,他也并未推辞,起身拱手道:
“仁必死保东郡不失,还请大兄放心,若东郡失守,则必是我曹仁已死。”
“净些丧气话!”曹操起身拉着曹仁的袖子,嗔怪着道:“我上次听恩师,宁安有一言存地失人,蓉皆失,存人失地,蓉皆存,这东郡可以丢,但人必须活着,你听到没有?”、
曹仁一时语塞,眼中烟雨朦胧,不出话来,只得紧紧的握住了曹操的手,相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