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瞥了一眼底下的众人,虽面色不变,还是原本那副波澜不惊的扑克脸,但心中还是隐隐的有些高兴,毕竟哪个管理层不希望看到自己手下的打工仔每日热情满满的为自己打工呢?虽现在曹魏集团的董事长是曹操,但这并影响张林有一颗当总经理的心。
轻轻敲了敲桌案,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张林笑了笑,朝着几人道:
“此次北行,是关乎我等未来,以及东郡数十万百姓生死的大事,我等绝不可当其为立功之机,应当将其看做生民大事才对。
既然是生民大事,那我等还当行稳才是,曼城为北地人,北地诸州曼城都去过,我看此事还是得由曼城出马为妙,但子廉之心我等又不应如此轻易打击,虽元让,妙才几人同样有此心,可毕竟在后,依我之见,此次就让曼城与子廉一同去吧!以曼城为主,子廉为副。”
曹操听后点零头,认同了张林的话,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无论怎么都还是得派一个靠谱一点的人才是,但李典毕竟不姓曹或者夏侯,真让曹操像相信曹仁,夏侯惇那样相信李典还是很困难的,但若是让李典与曹洪一起去就没问题了,有了监军,那便是既得了面子,又不至于落下一个多疑的骂名,于是随即拍板道:
“宁安所言有理,那此事便麻烦曼城与子廉了。”
“诺!”听曹操下达了命令,二人心中一喜,随即大步踏出,单膝跪下,从曹操手中领下了这个命令。
“业礼啊!我们那位曹府君回城来,发现粮价如此之高,他就一直这样看着,什么都没做吗?”在东郡大世家姚氏家族的大宅中,一个年过六旬,须发斑白的老者看着自己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问道。
“禀叔父,我们这位府君最近倒是安分的很,除了向着北方运了好几大车东西之外,并无其他大的动静,整日都忙着编户齐民,收买人心嘞,又哪里有空,或是哪里敢触碰我等的眉头。”
姚老太公年纪虽大,且执掌了这么多年的姚家大权,可膝下除了一个幼女之外竟无别的子女,只得逐步培养侄子姚丞来当自己的接班人,现在与姚老太公作答的便是他那悉心培养的侄子姚丞。
姚老太公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曹孟德当年可是敢刺董之人,又岂是不敢触我等的眉头,此次不与我等强行相争,无非是立足未稳,加上外又有袁本初相助,自以为无我等也能挺得住罢了,但他又怎知,现在的袁本初可是自身难保,又哪里管得上他?”
“叔父言之有理,此次我等必要让他闹个大笑话,还大赚一笔才是。”一旁的姚丞大笑了一声,靠近了姚老太公,恭维道。
姚老太公眉头微皱,看着姚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谁要让府君闹笑话呢?谁又此次的粮我等要用来大赚一笔呢?”
“哦?”姚丞面带不解的看着姚老太公,轻声问道:“那依叔父之见,这些粮草我等又该如何去使呢?”
“我姚氏立足于东郡数百年,业礼莫非认为我等还缺这点儿财帛吗?这些粮草我等自会在合适的时候交还给太守养军。”姚老太公从案上端起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后道。
这下更让姚丞摸不着头脑了,直直的盯着姚老太公,一脸的疑惑,很是不解的问道:
“叔父这是何意?我等花大价钱收了这些粮草,又为何要如此轻易的送于他曹操?”
“曹操手中有兵,收了于毒残部之后,他现在手下足足有数万精兵,若把他逼急了,你莫非他真的不敢对我等动刀兵吗?”看着侄子,姚老太公眯着眼睛厉声道。
“这?”姚丞的额头上瞬间便流下了细密的汗珠,但还是嘴硬道:“曹孟德不过阉宦之后,他又怎敢?”
“董卓最初不过边地武夫,谁又能想到他会杀了太傅呢?你可千万别把他们看得太高,他们是武夫,能动刀子就尽量不动脑子的武夫。”姚老太公冷笑了一声,很是不满的继续道。
“那那我等此次大肆购买粮食又有什么意义呢?叔父。”这下姚丞是真的不再继续纠缠此事了,但心中又诞生了一个新的疑问,看着姚老太公问道。
姚老太公两眼微眯,仰头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
“此事还不是为了你等,自曹孟德担任东郡太守以来,你见我族中子弟有几个能在郡中担任要职的?”
“这”姚丞低头思考了半,却发现自己竟然想不出这样的一个人来。
“不错,虽郡守府中仍有我族中子弟担任属吏,但真正能够影响郡守意志,在府中掌握大权的人已经一个也没有了。
故而此次我等大肆购粮,哄抬粮价,根本就不是为了落郡守的脸面或是大赚一笔,而是为了压一压郡守的气焰,让他知道,在这东郡,他是离不开我等的世家的。
好想办法扶持你真正进入曹操的圈子罢了,莫非你还真以为我等要与曹孟德撕破脸。”姚老太公瞥了了侄子一眼,最后只感觉越看越不顺眼,有些不耐烦的道。
姚丞这才反应过来,才明白这样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里面还有这些弯弯道道,但听到叔父想扶持自己更近一步,姚丞还是忍不住的笑了一会儿,跪在了姚老太公面前,拱手道:
“多谢叔父提拔,侄儿绝不负叔父栽培。”
“嗯”姚老太公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没有表现在脸上,面无表情的朝着侄子挥了挥手,“我累了,你退下吧!记住把事情要办好。”
姚丞跪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发觉老太公对他的轻视,一脸兴奋的朝着姚老太公保证道:
“请叔父放心,此事我绝对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等到姚老太公极不情愿的点零头,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姚丞走了,姚老太公也捶了捶自己的腿,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空,眼神深邃,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