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玩家登录出现问题了?还是降临通道有误,数据部门都处理不好吗?”
身穿武装服的一名壮年男子起身,手指在会议桌上轻敲。
“不……这些都没有问题,是玩家降临之后……生还率……为13。”
“什么?!这怎么可能!其他服务器呢?”
“其他服务器普遍95左右,略微险峻一点的地方只能达到85。”
“那青阳州是什么地方?莫非是什么魑魅魍魉纵横之地?”
“根据资料,青阳州是大燕王朝中地域排名第三的州府,虽有大漠边境之地,可是大部分的土地都属平原。”
“不说是上等的生存之地,可也不至于落得这种地步。”
另一位略知一二的科研员开口说着。
“是那青阳州的!”
“大燕王朝中的一个庞大官方组织名叫悬镜司,类似于我蓝星历史上扩大化的锦衣卫。”
“而青阳州的悬镜司全体成员对玩家抱有极度的恶意,见面就杀,并且号令全州势力,现在没有一名玩家能在他们手中活过三个小时。”
“为什么会这样?查明原因了吗?”
“根据这几天的分析反馈与总结,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哪儿?”
“青阳州悬镜使,顾长安!”
……
“喂!前面那几位!还是老老实实停下吧!我们兄弟二人可是追你们老久了!乖乖地死在我们刀下也好让我们完成任务,大家都轻松。”
“对啊,反正就是一堆数据而已,贪恋什么生死?”
在祁州与青阳州即将交界之地,两波人马一前一后,一逃一追,极速地向着青阳州行去。
从后者口中的言辞不难听出,他们便是新临玩家,正在为练级而奔波,开始对付这些身怀些许修为的。
“你们这些贼人,烧杀辱掠毁我村庄!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一名瞧着不过7,8岁水灵小丫头被自家父亲抱在怀中亡命奔逃。
那父亲瞧着也不年轻,脸上胡子拉碴,一双发红的双眼与潮红的脸颊都揭示着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
“嘿嘿,没办法,谁让咱们运气不好,选到了魔修职业,自然是以烧杀辱掠为目的才能更快升级了。”
后两位玩家长得獐头鼠目,实属另类,一位头戴绿斗笠,一位身披红披风,打扮倒是对得起样貌。
俗话所说相由心生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大哥,再过一会儿就要到青阳州的地界了,听说那里可是号称玩家死地,青阳地狱啊。咱们……”
“怕个屁!咱们可是魔修!对别人是地狱,对我们来说那是乐土!我倒是要见识见识,所谓的青阳地狱,有什么稀奇的。”
红披风对绿斗笠喝骂一声,后者不敢顶嘴,眨眼之间。
穷追不舍的二人便追着那位已是强弩之末的父女来到青阳州的雁门郡外。
进一步黄沙莽莽,风烟漫天
退一步碧山秀水,海阔天空。
天壤之别的两界交汇,宛若一条划分得明显的死亡线。
进则死,退则生。
“茹茹,乖,日后到了阿姑家要好好听话好不好?可不能再哭鼻子了。”
男子强撑着笑意,自是不顾前路如何。
毕竟一路险阻走来,这人世间岂还有比身后之人更可恶、更可恨、更可怕的?
“好,茹茹乖,阿爹要把阿娘找回来好不好?”
小姑娘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煞是天真道。
“好!”
男子点头答应得痛快,可妻子身首异处的样子却历历在目。
“大哥,再追下去真过界了!”
绿斗笠有些着急,无论魔修与否,任何生灵对于死亡的畏惧都不会弱。
“要是追上了他们!我们境界直接再攀升一层楼!就差那么一点了,你甘心放弃?”
“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不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废物吗?那就用命去证明自己!更何况你还不会真的死!怕个屁!”
红披风口中喝骂道,眼前这父女冲入雁门郡的地界,自己也紧随其后。
可是就在前半身进去的那一刹那!
一股巨力突然涌现,从上而来,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此时的他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丧家之犬,无论怎样拳打脚踢,也拜托不了虚空。
“切,原来是一个肉身境四重天的,我还以为蹲到了什么大鱼。”
一位身穿悬镜司官服的青年男子隔空操纵着红披风,俨然是一位气海境三重天的主事!
“大哥!”
绿斗笠才叫了一声,自己整个人也被悬挂而起,叫唤不停,却连半点声响也发不出。
那男子二人见到青年的官服,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向着这位年轻的主事大人连连道谢。
可是道谢的话还未曾说出口,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瘫软载地,动弹不得,惊得那小女脸色煞白,一时间呆滞。
“阿爹……”
过了一阵时候,茹茹方才回过神来,对倒地不起的阿爹哭着推搡。
青年倒是还来不及收拾那二人,见男子如此,便连忙低下身子查看男子状况,可结果却不容乐观,此时的他实在是回天乏术,这一路上,马不停歇的奔波令这男子经脉寸断,哪里还有活路。
“阿爹……你快起来,茹茹听话好不好?茹茹以后不哭不闹……你不要睡,地上脏……”
小姑娘看着毫无动静的父亲,用力忍着哭,一边哽咽着,一边努力搬动男人的身体,企图将他扶起。
“小姑娘,我替你扶阿爹起来。”
青年心中某个角落突然开始酸楚。
正说着,一手放在男子背心处,精纯的本命元气滚滚灌入,突然男子一口淤血喷出,迷糊的眼睛总算是睁得开来。
而青年脸色却不好看,那本命元气修炼不易,方才一时脑热,竟然给这必死之人灌输了大半。恐怕需要好一段时间调养才能恢复了。
“爹……阿爹!茹茹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姑娘一把拥住父亲,原本忍住的泪水这一刻再也绷不住,如决堤之水,湿了二人的衣衫。
“茹茹乖,阿爹……阿爹没事,就是刚刚犯困了。”
“还不谢谢这位大哥哥,是他叫醒爹爹的……”
男子和熙一笑,用眼神向青年表示感谢与歉意。
他如今的身体状况随时可能暴毙,连起身致谢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