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接连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做出来的的玻璃片不是被他捏碎，就是放置时间长了点自己破碎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秦川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石英砂没错，草碱也没错，炉温也达到了……”

秦川不断回忆整个制作流程，“难道是配比不对，难道草碱的替代性不足，又或者非得用纯碱不可吗？”

他也知道草碱里面不是单一的碳酸钾，肯定还有其它的元素在里面，只是以当前的条件他很难鉴别出来，更别说进行提纯了。

“这可真叫人头大。”秦川揉搓着脑袋，让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我是有脑子的，不能乱……”

黎氏莲手足无措的看着秦川喃喃自语，想要说点什么，又怕打断秦川的思绪。

许久，秦川颓然地坐在凳子上。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你在这里收拾收拾，我出去透透气。”吩咐了一句，秦川就推门走了出去。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所以他决定先出去放空一下自己，说不定无意中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呢。

门外，黎老正爷孙俩正用踏犁在翻田，身上溅满了泥浆。

因为没有耕牛的缘故，只能靠人力。田里面之前就已经放水泡着了，这会儿用踏犁翻起来也不怎么费力。

这才半天的工夫，两人已经翻出来好大一片了。

秦川抡起靠在竹楼旁边的铲子，也加入进去。

“先生，您忙完了？”黎老正打了招呼。

早上的时候秦川就吩咐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要去打扰他。

“嗯，做完了，出来松口气。”秦川语气平淡，听不出来喜怒。

黎老正见秦川兴致不高，也不再说话，把身上的劲都往踏犁上面使，这翻田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到晚上，还没收工，黎氏莲就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喊，“先生！先生……”

看到黎氏莲惊急的样子，秦川和黎老正扔下农具就往回跑。

“出事了？”秦川速度飞快，三几下就跑到了竹楼下，也不走台阶，一个翻身就跳了上去。

他出来的气候让黎氏莲收拾实验室，这小妮子对里面的东西还不熟悉，给别给他一把火烧没了。

“怎么了，没事吧？”秦川一上来就四下打量，见黎氏莲后面没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黎老亚紧随其后，也跑了过来，面色紧张地问道:“阿妹，发生什么了？”

“先……先生，我……”黎氏莲双手紧握，抖来抖去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急得直冒汗。

“别着急，慢慢讲。”秦川安慰道。

黎老亚也附和了一句，“对对对，听先生的。”

“先生，实验室，我……你自己过来看吧。”黎氏莲越是着急就越不知道怎么说，主要是她弄出来那东西自己也不认识。

说完，她就小跑着朝实验室的方向去了。

听到是实验室的问题，秦川也紧跟了上去，边走边想，可千万别给我弄坏了。

黎老亚刚抬脚，还没跟上去就被黎老正给揪住了，“你个夯货，那是你能去的地方！”

“爷爷，可是……可是……”黎老亚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他到不是好奇里面有什么，而是担心自己的妹妹。

“没什么可是的，先生说了，那地方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天塌下来也得在门外等着！”黎老正抬手就是一巴掌，打顺手了，没忍住。

“看莲儿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情，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黎老正对于自己的这个孙女还不了解，要是坏事情，这丫头早就哭出来了。

现在没哭，说明不是坏事。

实验室，秦川眼睛死死地盯着摆放在桌面上的那个玻璃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尽管玻璃瓶的形状并不是那么完美，歪歪扭扭的，瓶壁也薄厚不一……但总得来说，它已经具备了一个瓶子所有的特征。

“这……是你弄出来的？！”许久，回过神来的秦川惊疑的问到。

“先生，我不是故意的……”黎氏莲语气颤颤，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真是个天才！”秦川双手铁箍子一样抓着黎氏莲的肩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疼……”黎氏莲又紧张又害怕。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回过神来，秦川有些尴尬的放开黎氏莲。颤抖的身体说明他此刻的内心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呼……”秦川猛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开口问到，“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先生，我原本只是好奇，然后就照着你的样子把沙子和这什么草碱放一起……”黎氏莲一边回想一边解释。

“原来如此。”秦川恍然大悟。

原来黎氏莲把石灰石当做草碱，跟沙子混在了一起，后面知道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分离了，草碱是后面才加进去的。

所以，黎氏莲烧制的玻璃用了三种材料，而秦川只用了两种，“怪不得呢，看来这石灰石应该是起到了稳定剂的作用。”

秦川用力的掰了几下，但桌面上那几块玻璃纹丝不动。

“那这个瓶子呢，你是怎么弄出来的？”秦川看了下，不管是桌面还是地上都没有模具的痕迹。

“这个瓶子，是我用这跟铁管子吹出来的。”

“我是说，你是怎么会有用铁管子吹玻璃的想法的。”秦川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丫头的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黎氏莲低着头，脸颊发热，耳根子都红了。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寨子里杀猪，大人给我们吹猪泡子玩……”

沃特？！

秦川瞪着眼睛，诧异地回道:“所以，你把这玻璃当成了猪泡子？！”

“刚拿出来的时候，看着挺像的……”黎氏莲点点头，脸上都快滴出血来了。然后埋着头，不再说一个字。

“啧啧啧……”秦川不由得不佩服，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东西，她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这恐怕会成为有一个世界未解之谜把。

因为黎氏莲只是好奇的玩玩，所以并没有实验记录，估计这丫头也不知道实验记录是个什么鬼。

加上才学写字没多久，想写也写不出来。

不过知道了方法和流程，接下来只管实验就是了。

感谢生活，感谢猪泡子……

秦川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吹出圆鼓鼓的猪泡子……额不，玻璃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