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迹罕至之处,废弃破庙之中:
“白爷爷,我回来了—”
身躯瘦弱的孩童颇有些兴奋地跑进了破庙,手里还捧着些许青黄交错的野果。
“白爷爷,你看,我找到了这些!我们中午有的吃啦!”
“乖。”
被废弃的庙宇乃是关公庙,关二爷号称“义绝”,武艺更是超群,因而拜祭关二爷的大多是武林人士,或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许多年前这里也曾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后来武林乱了,朝廷弱了,天下成了一滩浑水,来拜祭的人也就渐渐少了起来,再后来,主持死了,这里也顺势被废弃了。
直到三年前,一个瘸了一条腿的老乞丐在风雨中一瘸一拐地拐进这间破庙,这儿才算是有了点人气。又过了一年,一个呼吸弱得几乎不可闻的孩童被一把丢弃在破庙之外,眼看着就要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平素浑浑噩噩的老乞丐却像是吃了灵方妙药般,毫无征兆地清醒了,他拐着连拐杖都算不上的树枝,极慢极稳地把孩童抱进了破庙,又慌忙地四处寻了些草药,又捡了些柴火,最后用破庙了仅存的破瓦罐装了河水,如此来回几趟折腾,用仅有的条件煲了半瓦罐的药,一点点地用荷叶滴进孩童的嘴中。
就像奇迹一般,孩童慢慢好转了起来,破庙里也就多了个小乞丐。
就这样,一个被废弃的破庙,一个被丢弃的小孩,一个不知过去的老乞丐,在往下的两年里相互扶持,倒也颇有岁月静好的意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乞丐的神志并不时常清醒。
在老乞丐不清醒的日子里,小乞丐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像今天一般寻些野果野菜充饥。
“阿墨,我又不清醒了?”
“白爷爷,你清醒了!”小孩微微激动了一番又很快地“你看,我找的果子,我蹲了很久,看着这都是有小动物吃过的果子,肯定能吃!”
揉了揉小孩的头,老人笑得甚是慈爱:
“阿墨真厉害!”
突然,老人的耳朵动了一动,随即捂上了小孩的嘴巴,小声地附在小孩耳边说道:
“接下来不要出声,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呼吸,记住了,一刻也不能停,有人来了,你先躲起来,果子收好,拿些干杂草洒在瓦罐上,躲到神像后面。”
“那白爷爷你呢?”
“我藏不住,也不用藏,让你躲起来主要是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志就又不清醒了,”老人顿了一顿,又补充了几句:“爷爷武功很厉害的,即便瘸了,江湖中能敌过我的也不过五指之数,爷爷是怕爷爷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忘了保护阿墨,所以乖阿墨躲起来,爷爷没事的。”老人嘴上如此说道,内心的真正想法却是:庙外之人不过小鱼小虾尔,可我却不可叫阿墨随我卷入这江湖斗争。
“那,爷爷你要小心!”
“会的。”
拍了拍显得有些不舍的小脑袋,待小孩藏好,老人挺直了身躯,一种无形的气势自这具残破的身躯迸发而出,无声无息,却叫神像身后偷瞄的小孩在一瞬间感到一种无由来的陌生。
刀剑交鸣之声愈来愈近,更近的还有一轻功不错的的内家高手。
不多时,破庙破烂的大门被一举推开,开门之人竟是一女子。
……………
上京城外:
“阿黄——”
“阿黄——”
“跑哪去了?”
“阿黄,我吃好吃的去啦!”
“嗯昂”
“贪吃鬼!算了,走,小爷如今可有钱了,带你去满香楼吃,就是不知道你进不进得去。”
“嗯昂”
“知道的啦,进不去的话,小爷给你打包带走。”
“诶,要是有老和尚说的大师球就好了”
少年酒足饭饱之后:
“阿黄,给你的,吃吧。”
少年手里怀中抱着一个大盆,盆里满满当当地都是菜,色香味俱全,完全不是一般人养驴的标准。
将盆放置于地上,少年看着飞快消失的食物不禁发出一道感慨:
“阿黄,你真能吃,一般的驴不都吃干草吗?为什么你什么都吃啊?我的荷包可经不住你这么吃。”
“嗯昂!”明明你吃肉我吃菜还嫌我吃得多!要点脸?
毛驴享受美食之余亦不忘不给少年一白眼。
“呀,阿黄,你是不是成精了呀。”
“……”
“好吧,咱们走吧,根据我收到的情报,楚云天最后出现的地方乃是古滇镇,在中南地带,该地三面环山,多峭壁悬崖,除了少数原居民,少有人至,你说楚云天为何会到那里去呢?我有直觉,那里定然有线索。”
“嗯昂…”管饱吗?
“放心,我带足了干粮、调料,不会饿着你的,再不成,你不还能吃草吗?”
“嗯昂……?”你…你能听懂驴语吗?
“嗯?”
看来不懂,单凭直觉回话的话有点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