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越夫妻陪皇上用完晚膳回府,已经快到宵禁时分。进京就先回府的德公公带着肖嬷嬷在门口迎接,为了石头,还特意准备了一顶轿,家伙没出宫就睡着了,不过他不愿意被人从萧越怀里抱开,就没用上,一路抱着他直奔正院。这倒是很少见,一般都是讲究抱子不抱孙,可好像从第一次见面起,萧越就不排斥抱石头。
一行人刚接近二门,就见到一群花枝招展、风格各异的女热在哪里了!站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一身银红正装的良嫣然,头发已经盘起来了。她身后依次是良娣陈氏,同为良媛的赵氏、贞氏和于氏,最后是昭训贺氏。赵氏身边还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就是哪个还没取名的庶长孙了!
面对已经两年没回来的男主人萧越,那是个个眼冒星星紧紧盯着,巴不得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等人走进,就齐齐跪下去高呼:“恭迎太子、太子妃、皇长孙回府!”
萧越先安抚怀里被吵到瞌睡不耐烦而扭动的石头,才皱着眉头低声:“话声点,吵到九曦了!起来吧,本宫今刚回来,就不多了!”着牵过蓝轻言绕过她们准备进正院。
可良嫣然不是那群胆的女人,她仗着身份不一样,那肯就这么放过萧越,站起来就上去拦住萧越:
“殿下,臣妾进了太子府,还没给您和……太子妃敬茶!”
萧越看了眼德公公,德公公上去隔在良嫣然前面:“侧妃娘娘还是先回去吧,殿下舟车劳顿,一切等明日再!何况长孙殿下已经安睡,再就要醒了!”
萧越则一边往前走一边吩咐德公公于公公和肖嬷嬷三人:“德子你们三个是太子府内外院管事,记住以后正院没有通报,谁都不能进来,如果做不到就换人来做!”
三个人赶紧跪下:“太子殿下息怒,奴才奴婢一定会让下面的人把规矩立起来!”
自始至终,萧越都没看良嫣然一眼,这让她非常生气,但也无法,知道现在萧越抱着那孩,搭理她的机会不大,甩着帕子带着人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赵氏本是想带儿子来给萧越看看的,儿子可比那些女人更能引起太子的注意力。可他自始至终只顾自己怀里的那个,根本没往地上看一眼。一时也是又怒又气。牵着皇孙的手用了力气而不自知,皇孙痛得哇一声哭出来。
刚要踏进院子的萧越和蓝轻言听到了,对视一眼,萧越轻轻把石头递给边上的于公公抱着跟在蓝轻言身后进屋,自己转身出了院子。
他看着那个已经能自己走路的孩子,比石头大了一圈,长得倒是挺好看,和她的生母赵氏长得更像一点。
赵氏原本是没管儿子哭不哭的,刚好她也想用儿子的哭声引来太子。见萧越朕的返回来了,就赶紧挤出两滴眼泪蹲下去抱着儿子边哭边哄,那架势,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萧越就这么看着赵氏表演,一句话都没,直到那男孩被勒得快喘不过气了,亲娘却根本没管他,才出声打断:“陈氏!”
边上突然被点到名的陈氏慌忙跪下:“殿下!”她是真的莫名其妙,自己从头到尾没一句话,却第一个被点名,心里暗想要不要再减少出来的次数!
萧越点点头,指着那男孩:“把他领到你的院子,从今往后,本宫的庶长子就由你抚养!”
被好事砸脑袋上的陈氏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也忘了要去拉那孩子。
萧越眯起眼睛冷哼:“你不想养?”
陈氏总算清醒了,赶紧回答:“谢殿下,嫔妾愿意养!”着就起身,准备去接过那个男孩。
可没等她伸出手去牵皇孙,赵氏就先一步紧紧把皇孙蒙进怀里,连脑袋都护了起来,一边哭喊:“不!殿下,您不能夺走嫔妾的儿子!殿下,嫔妾的位份是能自己养育孩子的啊!殿下,你怎么能一回来就夺走嫔妾的儿子呢!!!”
赵氏只顾哭闹,根本没注意自己怀里的男孩已经闷得直哆嗦,哭都哭不出来了!
萧越注意到了,他走上前去一把拽开赵氏,从她怀里拉出皇孙,那男孩虽然比石头大一岁、看着身体也很健康,却非常懦弱,哪像是太子独子该有的性格。
他把孩子递给边上的陈氏:“记住,把他养好!”
陈氏不傻,知道怕是赵氏做了什么惹恼太子了,府里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事不关己就没人管而已。皇孙才三岁,却非常怕赵氏,这谁都清楚,不然哪里能是这种懦弱的性格。
萧越看像已经被几个侍卫抓住,还在不断挣扎嚎哭的赵氏,平静的跟她:“你平时耍的心眼我就不了,这孩子怎么来的我也不追究了!可你胆子太大,你的家族心太大!送回去吧,等父皇那边有结果,再处理!”
完就转身回了正院,在没理身后一群神色各异的女人。倒是陈氏地头看看站在她身边,想要去追被侍卫堵上嘴强行带走的亲娘,又不敢动的孩子,叹了口气蹲下跟他:
“走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了,乖乖的,我们一起过吧!”
三岁的娃娃其实还不大懂事,平时对他很凶的娘亲离开了,不但没多少不舍,反而有点高兴,所以他乖乖的点点头,手死死拉着陈氏的手指,生怕她不要他。
萧越回去的时候,石头已经被安排在白肖嬷嬷忙了一下午给他准备好的东厢房里,由灵霜和竹亲自照看。
蓝轻言进屋跟竹和墨儿见了面,看着哄好石头睡下,就回来去了浴室。这段时间虽也能沐浴,但总是在路上奔波,早就很想念太子府这个温泉池子了。
萧越进来知道儿子已经睡下,就没再过问。问了蓝轻言的去向,想了想吩咐德公公找出自己换洗的衣物,打发走所有人,也跟进浴室去了……
等屋里的灯熄灭安静下来,一是子夜时分,所以第二早上两个人都起晚了。
倒是石头睡得早起得早,起来吃完给他准备的早膳,就坐在于公公的脖子上,啊啊啊满院子跑,玩够了,还要下来自己走,不过现在他还只能自己走一两步,得有人牵着。
蓝轻言早就听到他的笑声了,却懒洋洋的没理会。窝在萧越怀里翻个身又睡了一觉,直到辰时才一起起来。
太子府的主院跟宫里的凤仪宫差不多地位,除了太子妃,其他位份的女人再得宠也不敢轻易踏入。所以就算主人不在,防卫还是在的,何况还有被丢下的竹和墨儿守着,这里的一切还是跟两年前一样,是她熟悉的人和环境。
昨晚竹和墨儿一见到蓝轻言,就先委屈哭了,还好也知道分寸,没哭多久就控制住情绪忙去了。今早一起来两人就出现在屋里,殷勤的忙里忙外,肖嬷嬷她们都没插手,只笑着看她俩忙活。
蓝轻言懒洋洋的坐在妆台前,一如既往的享受服侍,一个伺候洗脸洁牙一个负责穿衣梳头,主仆虽是两年没见,默契还在。
竹没什么,墨儿就忍不住了,委屈巴巴的嘀咕:“娘娘,您就真扔下奴婢两个,下次可不能嫌弃奴婢拖累了,得带上我们!”
竹立刻瞪了墨儿一眼:“墨儿你不会就闭嘴,没有下次了!”
蓝轻言被这俩丫头惹笑了,赶紧承诺:下次一定带上你们!惹得在边上的肖嬷嬷无奈的摇摇头。这次出去是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但也不轻松,特别是刚出京那段时间和即将回京的这段时间,整提着心过日子,也累人。
梳洗完钱嬷嬷就带着人送进早膳来,萧越抱着石头早坐在桌前等着了。起来就没见到爹娘的石头一看到萧越就巴着不放,看这样子,是准备还要让他爹喂着再吃一顿了。
蓝轻言看萧越笨手笨脚的喂儿子,想起在大山村用的餐椅。那东西至少还能在用个三四年,方便又实用。就让墨儿去喊来正在整理这两年后院账簿的于公公。
“于谦,你还记得石头那个餐椅吧!等手里的事忙完,你去街上找个手艺好的匠人,再打造一个吧!石头这样老给人喂也不是事!”
于公公赶紧接了事,不过他看了萧越一眼才:“娘娘,其实不用去找外面的。奴才正想去宫内营造司看看,给长孙殿下制作一些玩具,这个餐椅交给他们做,比外面的精良许多。”
蓝轻言还真把古代内宫的匠人们忘了,要手艺精巧,还是得找他们。不然大家怎么那么喜欢内造品,除了是皇帝用的以外,精良也是它受欢迎的主要原因。
既然这样,她又想起自己制作的那些布书,不如把这个也教给他们,总比自己做的好多了,就:“你等几,我还有几样东西,让他们也做了,都是给石头的玩具。对了,记得别用什么金贵材料,多用木料和棉布,整得珠光宝气的石头还怎么玩!”
于公公大概猜到蓝轻言要做的是什么,赶紧应下。
萧越则好奇的问她:“你又要折腾什么了,如果只是一般玩具,交给他们去做就行,不必自己麻烦!”
蓝轻言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吃,才跟他解释:“我想把启蒙书画成册子,拿去给她们绣成布的,石头拿翻玩即不容易烂又不会弄得一身是墨,而且画了图片,会比光是字那种吸引孩子!”
萧越了然,蓝轻言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反正父皇了,石头的教导以蓝轻言的想法为主,就没在多言,何况他问也只是怕她累着而已。
吃两口,蓝轻言又想起自己的酿酒秘方问题,咬咬牙,肉疼的跟萧越:“我的那个酿酒技术其实很不错的,光靠一个山村里的酒坊酿不出那么大的供应量。不如我把秘方给你,你看是给宫里酿还是在京城开一家酒坊?”
萧越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给我了,你自己去做吧,要跟谁合作还是自己一个人做都行!”
“那好吧,我总得找点事做。要不等会娘亲来了,我问问她,跟她合开吧!我一个人赚太多来也没用,总不能真拿来给你养美人吧!”
萧越……能不能不要半句不离美人!他像是那么饥渴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