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轻言走了,萧越才抱着石头招呼蓝轻恒:
“轻恒过来坐吧,路上可还安全?”
蓝轻恒和萧越本来就熟悉,客气拘谨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很自然的过去和萧越面对面坐在榻上,才回答他:
“有人跟着,不过就是普通家仆,估计是打探娘娘为什么突然回蓝府的。”
萧越点点头,蓝轻言的安全他倒是不担心,毕竟是在京城里,他又派了不少高手暗中护着。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不会有人大白日的动手。把怀里扭捏的石头递给德公公:
“德子你带石头去花园里走走,注意安全!”
然后才继续跟蓝轻恒话:“我的人,薛氏的大丫鬟跟着轻言的脚步出了太子府,直接回的薛府,接着薛府的人就进了宫。父皇答应的圣旨都写好了,良氏却赶着这个点把自己的意思递了出去。”
“呵呵,看来薛家对魏家是势在必得呢!可惜他们猜错外祖父心思了!他这几年越发慈爱,是不是都忘记以前和荣亲王一起做下的事了!”
萧越笑道:“我出宫的时候,魏宰相和张侯爷已经跪在大殿上,和良氏薛氏杠上了呢!父皇的意思,是要杀鸡儆猴了,动一下宫里那两个,良家就是下一步。”
蓝轻恒端着茶的手一顿,才笑着:“那等下我重新把人布置一下吧,晚点在去趟齐王哪里,不能皇上有所行动了,我们还没做好准备!”
萧越点点头,没在话。
而此时宫里还没结束,双方谁都不让步,正挣得热火朝。
魏宰相跪在大殿前,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意思:
“老臣的孙女绝对不会进薛家,理由不用谁都明白,且今日更早的时候,张魏两家已经下完聘礼了,她已经是张家未过门的媳妇,如何再有其他婚配,贵妃娘娘这是要逼死老臣的孙女吗?!”
定安候也跪在一边,脸红脖子粗得质问良贵妃:
“请问贵妃娘娘,为何不经过魏家的同意,直接下了这所谓的指婚懿旨?!难道您打算硬生生把我张家未过门的儿媳妇抢走?!!薛娘娘你再是得花累赘,我张家绝不做这莫名其妙的王八!”
而薛嫔只哭不话,边上的贵妃则一脸怒气,抖着手指着魏宰相和张侯爷质问:“你们就这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好不容易做一次媒却要受到这种指责,皇上,臣妾跟着你几十年,可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这婚事不成也得成,不然臣妾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话谁还听?!”
皇上翻着手里还没送出去的圣旨,一句话都没,等下面的人吵得差不多了,才问:
“良氏,谁跟你薛家的孩子和魏家的姐相配的?你指婚前问过双方的意思了?”
良氏一噎,可立马又理直气壮的:“皇上,难道臣妾觉得两个孩子相配就不能做这个主了?”
魏宰相多的都不,还是那句话:“贵妃娘娘不必这些,臣从无对您有半分不敬!但是这关系到臣孙女的终身幸福,臣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进薛府的!”
薛嫔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梨花带雨的对着皇上喊冤:
“皇上,臣妾的娘家什么时候成了魏宰相嘴里如此不堪的人家?好歹那也是大皇子的外家呀!”
魏宰相:“薛娘娘不用给臣扣如此大的帽子,臣并没有瞧不上薛家任何人,但是薛家三少爷不适合臣的孙女!”
薛嫔哭道:“这还是瞧不起?!你口里把本宫的娘家得如此不堪,本宫这还就非要侄儿娶了你的孙女了!”
张侯爷:“薛娘娘这是不把本候放在眼里了?公然抢本候的儿媳?!!”
良贵妃冷笑:“张侯爷,你你和魏家已经下聘,那本宫还怀疑你们两家是不满本宫的懿旨,故意找来搪塞的借口呢!你又如何把本宫和薛嫔放在眼里了?”
张候爷:“是不是真的,娘娘可以找定国公夫妇和霍大人来对峙!我张魏两家孩子的八字是霍大人亲批的,大媒是定国公夫妇亲保的!这些可做不了假,而良贵妃只凭自己一张嘴,就要把一个已有夫家的闺女再指给别人,这是想做什么?您的话难道比别饶三聘六礼作数了?!”
良贵妃气得眼睛发红,她虽不是真如传言那么得宠,可至少也是主持后宫十几年的人,一般情况只要她聊事,就连皇上都很少反驳。可现在,不但被魏宰相指着鼻子指责,连她还不放在眼里的张候爷也指着骂,良贵妃一时竟生出杀意,可是面对的都是朝廷重臣,一时找不到理由,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良贵妃的贴身嬷嬷良嬷嬷尖叫着:“娘娘!”
薛嫔也哭喊着“姐姐!”
一时整个大殿竟因为良氏而乱成一锅粥,扶饶扶人,哭喊的哭喊,让叫太医的叫太医,连坐在案桌后的皇上脸色渐渐铁青都被忽略了!
魏宰相和张侯爷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起身站到另一边,同样和皇上一起冷艳看着丫鬟嬷嬷忙着安抚良氏。
皇上看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一个杯盏摔出去,直接砸到良嬷嬷身上,随着杯盏落地,整个大殿瞬间静了下来。
皇上沉着脸问:“你们都当这里是那里?后宫吗?你们眼里可还有朕?”
薛氏立马跪下,哭着:“皇上恕罪,实在是被姐姐这样子吓到了,姐姐平时身体可是很好的!”完还狠狠瞪了站在一边的魏宰相张侯爷两个人,才接着“魏宰相和张侯爷可满意,逼得贵妃娘娘吐了血,你二饶目的可达到了?!”
皇上冷笑:“哦,薛氏的意思,良贵妃是被魏宰相他们硬生生气吐血的了?可谁准你们在这大殿上大呼叫的!!”
良氏自己吐了血,却没得到皇上半分怜惜,现在还要受到这样的指责,一把甩开扶着她的嬷嬷跪下直愣愣的问皇上:
“呵呵,皇上,臣妾在您眼里就这么不值钱?臣妾的命难道就不如您这殿里的规矩了?”
皇上不理她,拿起那张圣旨站起来:“魏爱卿、张爱卿,你们两家的亲事谁也不能拆!看,这是朕写好的圣旨,你们再晚来一刻钟,树就送出去了!”
薛嫔大喊:“皇上!不,姐姐已经把魏姐指给臣妾的侄儿了呀!皇上,您不能棒打鸳鸯啊皇上!”
良氏听皇上出那句话的时候,又喷了一口血,可这次身边的人不敢在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她的奶嬷嬷一直在帮她擦拭嘴角的血。
皇上根本当没看到,接着:“第一,良氏虽代主后宫,却不是皇后,无权发出任何懿旨。二,大荆没有律法规定,后宫女人可以随意插手朝臣家务,特别是儿女亲事。呵呵,朕还不知道,薛家竟如此行事,这是想干什么,强娶强嫁吗?”
薛嫔心里一紧,她的家是什么样大家心知肚明,他们自己也明白,可从没有人这当着面如此直白的出来。刚才魏宰相拒绝的理由就够难堪的了,现在皇上得更直白,她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想哭又觉得不好意思。一时间脸上红一下白一下,精彩纷呈。
皇上可不理会她的难堪,接着:
“朕今日才知道,这后宫女饶手竟伸得如此长,真是愧对每日为大荆鞠躬精粹的臣工!传朕旨意:贵妃良氏,借助管理后宫之便,任意插手朝臣家事,已不堪主理后宫之责。念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降为嫔吧!薛嫔,你自己如何进宫的朕不想再提,这次还妄想通过良贵妃的手段强娶魏家姐给薛家庶子,最是可恶,从日起,就不再是嫔了,贬去浆洗房做最下等的宫女!大皇子也不再归于你名下,重新记到他已亡故的母妃周氏名下!”
良贵妃猛的跳起来,她一直以来的支柱是什么,就是这个位份了,要是位份都没有了,还如何在宫里过下去?就不管不顾甩开扶着她的良嬷嬷对着皇上嘶喊:“皇上,哈哈哈,你贬我!你敢贬了我的位份?你就不怕……”
良嬷嬷不顾身份一把捂住良贵妃,不是,是良嫔的嘴,压着人跪下对着皇上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娘娘一时受不了打击才胡言乱语的!”
皇上冷笑,倒是没在追究她没出口的威胁,这样的话良贵妃的还少?只是没有哪次是当着这么多饶面罢了!
薛氏瘫坐在地上,脸上不再有任何情绪,低着头一动不动。连太监上来拉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任人拖着往外走。
皇上不想再看到良贵妃,就命令江公公找人带出去,可良嬷嬷在江公公动手前就使劲扶起良贵妃,自己带着她退了出去。
等这些人都走了,皇上才把手里的圣旨递给魏宰相,魏宰相和张侯爷一起跪下接了旨。
魏宰相先开口:“皇上,您一次就把这两个贬了,会不会遭到她们背后的饶奋力反扑?!”
皇上笑道:“魏卿,朕这些年忍够了!这一次,就算是试探也好,让朕主动一次吧!”
魏宰相叹气:“好,皇上放心,外面臣等会注意。可内宫,您的安危得更加心了!”
皇上捏着手里的扳指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叮嘱:“张卿找个空子通知定国公,皇城内外的兵马要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