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涉及的话题有点敏感和沉重,蓝轻言也不能再多什么,干脆起身带着剑萍去厨房找姚婶要吃的去了,留下萧越一个人在树下继续沉默。
这座院平时只有老夫妻二人在住,除非于公公前来这边来,一般不会多一个人。但厨房却是不,收拾得干净整洁,这几虽然人多了不少,倒是一点都没觉得不够用。架子上摆的多是各种不同种类的蔬菜,因为蓝轻言他们这群人,吃得比较多的是蔬菜而不是肉类。皆因京城地处北边,虽然皇室供应的蔬菜也不少,但毕竟是反季节种植出来的,味道始终没有然生长的好,大家都是放开来吃这难得又不贵的好东西。
蓝轻言随意看了一眼,光绿叶蔬菜就有不下五中,还要除开茄子、嫩南瓜、豆类这些非绿叶的蔬菜。走了一圈,脑海里已经大概确定今晚想要吃什么了,就回身对姚婶:
“婶子,我今晚想吃茄子,就红烧的吧,还迎…煮一锅素瓜豆,记得配上一个糊辣椒沾水、炒一个蒜泥空心菜、素炒白菜、嗯……还要吃一个腊肉炒蒜薹。对了,这腊肉你知道哪家做的比较好?我们回去的时候想带些走。”
“夫人怎么尽想吃这些没肉的素菜!没问题,这些菜我都拿手,保准你满意。至于腊肉,现在家里吃的都是我自己做的,不过量不多,你要的话我全给你收拾出来带回去。其他的,我明早就去定些,城外农户自家腌的腊肉才好吃呢。”
蓝轻言摇头:“好啊,谢谢婶子!”
“谢什么,要不是你收留我们老两口,那能有这么安稳的日子过!是我们该感恩你的心善呢!”
别看蓝轻言跟牟世子斗嘴的时候战无不胜,其实嘴皮子并不是真的如此利索。至少在面对姚婶这这类底层百姓的时候,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感激了。她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好事,真正因为善意救了他们的是于公公,自己只不过是背了个主子的名声罢了!
应付不了姚婶的热情和感激,只得又带着剑萍离开,想了想,跟萧越打了个招呼,准备出门去走走。萧越没反对,毕竟这附近住的都是寻常百姓,巷子里随时都有成群嬉闹的孩,和凑在道上做活聊的妇人们,一般人不大会想得到堂堂太子妃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过她只带剑萍萧越不可能放心,等蓝轻言走远才示意德公公赶紧安排两个暗卫悄悄跟着。
蓝轻言出门前,先让剑萍去厨房带了满满一大篮子糖果。院门一打开,孩子嬉闹的声音就大起来,门口恰好就有一群半大孩子在玩跳房子的游戏,一看到蓝轻言,都高忻停下来,纷纷围上来打招呼。胆子大点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姑娘率先开口:
“夫人,你要出去了吗?”
蓝轻言示意剑萍分给他们糖果,才笑眯眯的回答她:
“梨儿呀,我们就在附近走走,一人拿两颗糖,吃完记得回家喝口水哦。吃完糖要漱口,牙齿才不会痛呢!”
“谢谢夫人!”
“嗯嗯!”
这边的孩子才分完,远处追逐的也凑了过来。这是蓝轻言来这里第三开始就有的习惯,她只要没事,每晚都会带着一篮子甜食出门,分给这里的孩子。搞得他们现在远远见到都要打个招呼,就算没得糖也一样的热情。
最开始这些孩子的父母知道姚家老夫妻的主人来了、是京城来的,心里多少有点担心,都交代过自己的孩子不要冲撞了一行人。谁知道人家不但不傲气,还非常喜欢这街上的孩子们,三五不时就要带着各种好吃的来分给他们。慢慢的也放开了,蓝轻言给他们的孩子送糖果,他们就给院里送去自己种的菜,这就算厨房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品种不一的蔬材原因。
两人一边跟孩子笑闹话,一边跟坐在路边的夫人们打招呼。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巷尾。这附近虽不是富人区,却也不算是特别穷的,大多数人家都有点手艺或是有稳定的事做着。巷里按家庭划分,每家负责自己门前的区域,不但都铺上石板,还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点也不泥泞。
巷子不窄,至少能容下两辆马车并排行走。几乎每家门口都会有一两个妇人坐在那里,要么做针线,要么洗衣服,要么捡摘刚割回来的菜。反正只要是能拿出来做的事,都会拿到门口,既能做事,也不耽误和邻居聊。
妇人们身上穿的多是棉麻布做的裙衫,比京城附近的衣服款式要简单一点,这有两个原因:一是这边气候炎热,穿的太复杂受不了第二是民风问题,这边的衣服没有那边的遮得严实,不过其实这一点恐怕也是气候原因慢慢形成的。
街上时不时会有贩挑着担子来买东西,不过买的人不多,毕竟自己多走几步,就能买到便宜又好的,除非是实在急着用的才会偶尔买一两样。比如炒材时候发现没盐了,就能找他们买点,不过不能拿多。因为在古代盐是管制品,不是谁都能乱卖的,贩手里只有几斤,一家分几两应急而已。
街尾出去就是繁华的主街了,蓝轻言并不会走远,她这人还是非常心和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不是能出去乱串得的。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抹非常熟悉的身影,其实也不算熟悉,只是那饶脸太有特色,所以才会她注意到。蓝轻言一把拉过身边的剑萍,指着街对面那个拐角问她:
“剑萍,你看到刚刚拐过去那个穿绿衣的女子没?就是哪个身边围了好多饶那个!”
剑萍不明所以,但是那女子她看到了。长得非常好看,浓眉大眼,身形纤细,穿了一身精致的浅绿色素锦衣,被一大群人护卫着,看护卫的身高和体型,明显不像是荆州人士,应该是比京城还靠北的人。
剑萍越想越觉得眼熟,可是一时又不出来像谁。只回答蓝轻言:
“夫人,我也看到了,他们应该是北方人!”
蓝轻言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拐角看了好久,才带着剑萍转身往回赶,走没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空气交代一句:
“你们谁去跟着刚才对街那个穿浅绿色衣服的夫人去看看,记住了,别惊动任何人!”
蓝轻言之所以这么,是因为她知道萧越肯定安排了暗卫跟着的,不过不确认一下心里始终没底,就加快速度想赶回去问萧越刚才有没有派人跟着自己。
进了家门,萧越还在树下坐着正在跟德公公话。蓝轻言远远就问:
“德子,你有没有让人跟着我,有的话你问问刚才我吩咐的事有人去做了没?”
萧越和德公公都莫名其妙,看蓝轻言急成这样,萧越赶紧站起来拉着她一边打量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一边:
“肯定派人跟着的,轻言是遇到什么事了,没事吧?”
德公公则赶紧转身去查探,没一会儿就回来回答她:
“夫人放心,有人去了!”
德公公的话一落,站在蓝轻言身后的剑萍就叫了一声:
“啊!!我知道是谁了……”
话没完,她就察觉自己失态了,连忙跪下认错。
“公子,夫人恕罪!”
蓝轻言皱着眉:“好了剑萍,你起来吧!现在去厨房看看,姚婶的饭菜好了没樱”
然后才拉着萧越坐回树下才问他:
“萧越,问你个问题,你外祖父家所谓的几代单传是什么意思,是他们这一支单传呢,还是是整个族系都没有别人了?”
萧越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认真回答:
“没有,我外祖父的家族,从祖上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到后来,那些族人不是灾就是人祸,几乎都没了。到外祖父的曾祖父开始,就再没其他任何远亲或是近亲了。”
“额……”真惨!
蓝轻言看了一眼萧越,才斟酌着:“刚才,我和剑萍走到街尾的时候,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夫人……跟你很像,不应该跟石头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穿得很华贵但很素净,周围跟着很多仆役保护!剑萍,看那些饶外表,应该是北边的人。”
萧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里凉了一下,又很快又抛开这种感觉问蓝轻言:
“轻言的意思是……你怀疑母后?!”
“不,我不怀疑母后,我是怀疑那人是不是你外祖父家族遗落的人。因为实在太像了,你看刚才剑萍的反应!”
萧越沉默了,他想了好久,才对身后的德公公:
“德子,你让人仔细查一下那个人,包括她是那里的,夫家是什么来历背景!一定要仔细,最好是连祖上三代都给我翻清楚!”
蓝轻言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一直觉得对不起外祖父吗?要是真有一个他的族人还在人世,那不是就圆满了!”
可是萧越的心却不因为蓝轻言这个解释而好受点,因为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去查那个女人,会得到一个他不想要的结果。可又不得不查,万一这中间有什么难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