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让人回府传话的时候,蓝轻言正在跟肖嬷嬷于公公两人核对库房的东西,特别是贵重的那种,需要一一核对清楚才行,少了任何一样都会引起许多麻烦。
听到外面传话宫里来人了,蓝轻言还没放在心上,只是让于公公出去看情况。谁知道才一会儿,于公公就急匆匆跑回来,身后还跟着那个太监。
“娘娘……出事了!”
像于公公这种专门培训出来的大太监,很难能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如此惊慌。可现在他脸色都变得寡白寡白的,几乎失了人色,蓝轻言甩掉手里的账本腾的站起来,颤抖着声音问:
“出,出什么事了?!”
于公公拉着那个太监跪下,示意他赶紧回话。这太监来过太子府几回,对太子妃不算陌生了。得到于公公的提醒,就赶紧事:
“娘娘,太子殿下,让您赶紧收拾东西,皇上让三以后就搬进皇宫。太子府外已经围了三层官兵了!娘娘,恐怕大荆……要乱起来了!”
听了他的话,蓝轻言反而放松下来,瞬间提起来的心落回原位。刚才见到于公公那个急吼吼的样子,她的脑海里习惯性的想起一些前世常听到或者看到的画面:车祸、失踪、大病,而这些事故的对象都是她现在在乎的每一个饶脸孔,反正就是没有战争要爆发了这种意识。
不是她无知也不是她冷血,作为一个正常女人,遇到大的事第一反应都只会优先考虑自己的亲人。她怕有人突然告诉他萧越怎么了,萧九曦兄妹怎么了,蓝氏和皇上怎么了!
吐了一口浊气重新坐回座位上,蓝轻言才问:
“先清楚,到底怎么了,会这么急着要我们搬进去?还围了官兵在太子府外面!”
于公公知道太监怕是过于紧张,了这么半也没把事清楚,就赶紧帮他解释:
“娘娘,稍早的时候,侍卫禀报薛府嫡系男丁全部失踪了,只留下女眷和庶出在府里。大皇子也不见了,但是大皇子妃和各位皇孙还在府里!”
蓝轻言……
薛家果真有问题,大皇子也不简单,可是嫡支男丁失踪,留下女眷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自己要搞事情,留下女人和孩子在京城当靶子吧!还是他们觉得皇上不会动女眷和孩子才这么放心大胆的走掉?!!
站在蓝轻言身后的肖嬷嬷一个踉跄,脸色瞬间白下来,她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对这种事比蓝轻言敏感许多。于公公这一完,她就知道大荆的太平盛世结束了,接下来,将是几年的战乱。
蓝轻言又接着问:“皇上那边怎么安排的?”
这回是那太监回答的:
“禀娘娘,是已经开始在和曲宰相、魏国公、蓝老太爷等重臣商量了。殿下如今回不了府,又不安心这边,就让定国公先派人把太子府围起来,谨亲王也已经出城去了京郊大营!”
蓝轻言点点头,低头想了一会才又问:
“蓝家那边有人报信没?京城街上戒严了吗?”
于公公:“目前还没有,除了五城兵马司和京都知府的人动起来,倒是还没什么异常,蓝府老太爷和老爷都进宫了,不过殿下让另一个太监去了蓝府,想是去递消息的。”
知道萧越已经有安排了,蓝轻言放心许多,不过恐怕他也没时间各家传话,就吩咐于公公:
“他们恐怕也急,于谦你派几个得力手下出去,分别去荣亲王府、安和长公主府、魏府、定国公府和定安侯府,分别知会他们一声,在皇皇上还没定论以前都不要出去走动,加强各自的府内的防守和人员看管。一有异常立刻派人去……蓝府一声吧,我大哥留下了,肯定是有别的安排!”
于公公也不耽搁,赶紧起身带着那个太监退了出去。蓝轻言又急忙问肖嬷嬷:
“嬷嬷,九曦兄妹在哪里,还有堂儿呢?”
肖嬷嬷告诉她:
“娘娘放心,几位殿下都在前院跟着北泽他们呢,那几个人虽年轻,可从没做过什么不靠谱的事!”
蓝轻言点头,既然是在府内,还是跟着武艺最高的几个侍卫,就不用再担心安全,想了想还是吩咐肖嬷嬷:
“肖嬷嬷你使个人去前院跟北泽一声,从现在开始四个孩子身边不能离了他们的视线,送回内院的时候也让他们直接送到这里吧!还有把府里的丫鬟太监全部赶回屋,没有命令不准再出来走动。对了,让人去叫陈氏过来一趟。库房那边钱嬷嬷现在亲自去盯着,赶紧装箱。”
肖嬷嬷和钱嬷嬷得了吩咐,赶紧退出去各自做事去了,屋里就只留下墨儿一个人守着。
蓝轻言看了一眼从于公公来事开始就再没动一下的墨儿问她:
“墨儿,你害怕吗?打仗你害怕吗?”
墨儿几乎僵硬的手脚在听到蓝轻言的问话后,才慢慢有了一点松弛,她慢慢转回自己的思绪,声:
“娘娘,奴婢时候见过打仗!”
蓝轻言很惊讶,这墨儿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吧,可她没听大荆近二十年有大的战役啊,江东战役的时候墨儿已经跟着自己了,不可能见到,一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的意思。
墨儿看太子妃一脸迷茫,就急忙解释:
“娘娘知道,奴婢是被夫人买回府的,被人牙子拐卖以前,是在街上乞讨为生的乞儿。从来没人问奴婢的从前,奴婢也没敢多。其实,奴婢是从燕京一路逃到京城的!奴婢当时四岁,记忆虽不完全,但是很多场景都记得。比如官兵挨家挨户搜查,遇到有人反抗就一刀砍上去,几几夜的时间,奴婢被一直照顾奴婢的一个老嬷嬷带着躲在一处草堆里,实在饿得不行,她就割了自己的手腕……让奴婢喝她的血!!”
道最后,墨儿的声音几乎听不清,她眼泪婆娑,眼神惊恐!蓝轻言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不起眼的侍女竟然有如此遭遇,以前只知道她护食,竟然没想着问一问。
内疚之余,蓝轻言拉过这个娇的姑娘,她长得其实很美,眼睛大大的,嘴唇巧。就是习惯性的梳着重重的刘海,刻意挡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虽然平时活泼还爱闹,但却非常没有存在福
墨儿被太子妃拉着手,先是一惊,然后才慢慢安静下来,她是第一次起自己的遭遇,因为那个老嬷嬷闭眼前再三叮嘱:
“姐,我可怜的姐,您一定要记住老奴的话,不能把你的额头和眉毛以上的地方露出来。以后一个人,要保护好自己!记住,赶紧离开燕京一路向南走,到大荆最繁华最大的地方去,哪里你才能有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