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宁接到丁芊芊的电话,让他来接简旻回家,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白驹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简旻的时候,她已经和丁芊芊回到出租屋里,她捂着手坐在沙发上发呆。
丁芊芊开了门,看到白驹宁来了,自觉给他让了路,默默走进屋子里,给他们留下空间。
手臂上一片青紫,模糊的指印还尚存,白驹宁看了简直要发狂,他蹲在沙发前将简旻胳膊的衣服撩上去,越看脸色越黑,“这谁干的!”
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激动脏话连篇。
什么涵养那玩意儿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到简旻的身体似乎受到了惊吓地抖了抖,白驹宁又惊觉自己的失言,害怕伤害到了她,半蹲着将简旻搂进怀里,“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是凶你。”
“旻旻别害怕。”语气温柔至极。
很难相信,刚刚发火的人和现在的他是同一个人。
“我没事,你不用这样。”简旻回神了,耐心举起手臂跟他解释,“只是看着可怕,其实不怎么疼,过几天就会消褪了。”
“谁弄的!你说,谁弄的!”白驹宁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但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打一顿解气。
“一个病人家属,不小心弄的。”简旻这话说这话有些含糊,随后她又苦笑下,“不用和她计较了,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发疯了。”
“我没有受委屈,也没有受欺负。”简旻摸摸白驹宁的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然后看到他的松懈了下来,于是说:“我们回家吧。”
“回哪个家?”
“你家。”
“好。”
白驹宁去开车,把简旻安置在副驾驶上,秋冬交替之际,夜间有些寒冷,简旻把头靠在玻璃窗上呵气,看着雾蒙蒙的一块地方,再拿手擦干净,重复动作,乐此不疲。
路过繁华的街道,霓虹灯闪烁,落进简旻的眼眶中。
车内很静,简旻知道白驹宁一直在等待着她主动开口说话。
“林宇疯了。”她在脑子里面模拟了无数个语句,最后还是觉得这句话最简洁明了。
白驹宁愣了愣,双手用力握了握方向盘,没想到简旻主动和他说的是这件事。
其实在他派人跟着林宇,前几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白驹宁嘴唇动了动,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他也有私心,知道这件事情后,一直没有告诉简旻。
他害怕她会突然增加对林宇的关注,毕竟也是有过感情的前任。
而且林宇在简旻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据说他是她的初恋,简旻暗恋了他很久,从小时候起一直追随他的脚步上了大学,终于他们在一起了,本以为是浪漫的童话故事,却又没有抵挡得了人生狗血的剧本。
有时候,他真的打心里感谢徐茹这个女人。
“我去看了他一眼。”简旻说完这句话,突然扭头看了白驹宁一眼,“你别吃醋哦,我真的只是被徐茹缠得没办法。”
见白驹宁冷漠地没有回应,简旻又低声说:“好吧,我承认自己心里其实也有点想看看他。”
简旻说完觉得这话有些模棱两可的感觉,急忙又补充说:“我和他之间已经不可能存在爱情了,只是出于一种好奇和同情去看看他。”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你着急解释干嘛?”白驹宁轻笑看了简旻一眼,打消她多余的念头,又轻哼了一声骄傲地说:“再说了,小爷儿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小气啊?我又不天天吃饺子,哪能随身携带醋坛子。”
这话正儿八经里面带着些不正经的意味。
简旻笑了,赶紧夸他,“对对对,我们家驹宁最大方了。”
因为她的一句“我们家的”,白驹宁的心情顿时变好起来,于是又问了问,“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回复他的人也只是说了句“精神不正常”,到底是这么个不正常法,白驹宁也不知道。
“主治医生说,他在企图自杀的时候,头似乎磕到了家里的浴缸,脑子留下来血块,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
“他现在的智力如同一个六岁的孩子,医生说这种情况应该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
“听说偶尔的时候,他又会把自己代入到不同年龄阶段是状态,这阵复杂性的精神病,连他的主治医生也是第一次见到,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
简旻把自己听到的话都向白驹宁叙述了一遍,今天看到林宇的时候他躲在门后和护士“捉迷藏”,还叫简旻姐姐,叫自己的母亲为阿姨,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的眼神清纯,笑容天真烂漫,简旻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穿越回了他小时候,一切恍如隔世。
林父林母不能接受令自己骄傲的儿子,一下子就变成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孩子,他们一直拒绝医生建议,将林宇带到专业的精神病院去治疗,他们包下了一整层楼,声称要给林宇最安静的治疗。
其实那不过是一个囚禁他的牢笼。
他们把他丢到医院里面,甚至为他将整层楼用一扇扇厚重的门和其他的区域隔开,每天有专门照顾他的医生和护士。
林家的人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孩子已经病了,最让简旻大开眼界的莫过于林宇的母亲刘贵芳女士,甚至在得知林宇生病,且依照现在的医疗手段可能无法治愈后,竟然向林父提出要过继自己娘家的小侄子来给自己当儿子。
他们的讨论和打算都被徐茹探听到了,当崩溃的她把这些事情告诉简旻的时候,简旻满是三观震碎的样子。
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配为人父母的,生活在阳光下的简旻,一直以为所有的父母都爱着自己的孩子,所有的夫妻都像简御琴和李寻民一样恩爱。
这些她触手可及的东西,忽视的东西,对林宇来说,是那样的渴求。
“真是可怜。”白驹宁点评了一句,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幽暗。
白先生的人设很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