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难啊！”

“哎，坚持啊，我亲爱的朋友们。”

“说得轻巧，自己躲在那边边角角有什么用，你来画中间的啊！”

“真的是，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画就画，去，给你十三爷备张王爷椅！”

“原来郝芊就只是个王妃呀，还以为是正统皇太后呢！”

“怎么说话呢，我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吗？芊芊再不济也是个公主！”

夏雨馨拍了拍方亿阳的肩膀，说：“听到没有，公主呢，驸马爷！”

“你少说两句，自己的事的糟得一批，你那个别成个苏培盛就不错了！”

“说谁呢？有我什么事，无聊。”

“是咯，真不来！实在有点失望。”

“十三爷？我可是四爷，你应该站我这头！”

“你什么时候又成四爷了？”

“我说是就是！”

“哎，行行行，你们这些女人真的是……”

这栋艺术楼，在学校的新月湖边上，一楼大厅摆着一架大三角钢琴，西洋乐、民族乐、现代舞、民族舞，教室参差排列，交相结合，浑然一成。夏雨馨练的是芭蕾，她们队里，有两个常驻领舞，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邹闫欣。她们有了这个教室的钥匙，进出自如。

湖面很平静，周围的交响乐团渐强又渐收，起起伏伏，他们在这慢悠悠地画着，和着乐，悄悄地，也吹着小曲。

“哎，十三妹，你会不会跳舞啊？”

“你看她像女人吗？问这问题。”

“方亿阳你滚，没事，雨馨你说。”

“圣诞节嘛，就还有三个多月，我们舞蹈班有一个节目，我想我们自己班也组织一个节目，就跳舞嘛，我也只会跳舞。”

“芊芊会呀，她老厉害了，你那民族舞的吧，我不太行，让我跳街舞还行哈哈哈！”

“没事，你就跟芊芊搭档！”

“看看吧，她会乐器，可以现场给你配曲。”

“她不是管乐吗，西洋乐不行啊！”

“钢琴古筝都会！给你配一古筝可以吧！”

“行啊！那我就不上了，给你们送花就行！”

“她怎么这么厉害。”

“这不是正统皇太后嘛！”

“哎，真行，你们女人翻脸就是比翻书还快，王妃变公主，这公主又变皇太后，老得真快！这半小时不到啊！”

“你别皮了！你就没什么用，赶紧画！”

“惨！”

音乐渐渐停了，没有再升高，窗外树影婆娑，一只小蝙蝠扑向玻璃，夏雨馨吓一大跳。

“蝙蝠侠嘛！”方亿阳向窗边走去，隔着块玻璃对它吹起了口哨，艺术楼的玻璃隔音效果好，它就没听见这屋里男孩是要赶它走，还越贴越紧。郭清儿趁方亿阳不注意做了件特十三爷的事，她一呼噜，手就把玻璃窗的锁耷拉放下来，轻轻一拉那窗，开了。

蝙蝠侠直扑方亿阳脸上。他两手住着脸边这大兄弟一边不忘跺脚。

“哈哈哈哈哈……”郭清儿乐不可支，夏雨馨躲到画的背后，但想了想，又把画调过头来，以防它飞过来把画抓花了。就这样，紧紧抱住那画，轻轻往墙角挪，坐在地上。

“清儿！你快！”

“行了，都别怕，十三爷保护你们！”清儿把那小东西拿下，也对它吹起了口哨。又看向方亿阳，对他也吹起了口哨，还用嘴型边吹边骂着“怂货”。她把蝙蝠放窗边，让它面向黑夜，放飞了。

她对着方亿阳耸耸肩，还用那刚抓过蝙蝠侠的手摸摸他的头，说了一句：“方大爷真可爱！瞧你吓得！”

夏雨馨从墙角慢慢爬起，郭清儿赶紧去接住那画，担心被她这么磕着了。她把画重新挂乐谱架上，调整好位置后，叫他俩过来继续工作。夏雨馨终于把软趴双腿站直，站在郭清儿身后，拉扯着她衣角，说：“你是真的爷们！”把手收回，握紧在胸前，深深地向十三爷鞠了一躬！

“行了，你这小弟，爷收了！”

转而又对着方亿阳，也调侃他：“哎，你呢？以后用不用我罩着？”

“一边去，我好着呢！”

“哎呀，雨馨啊，刚刚不知道谁，被一只小雀抓着脸，动都不敢动啊？你知道是谁吗？”

“哎哟，真记不太清，方亿阳你知道吗？就差点喊救命想那个咧！”

“滚滚滚！还画不画了？”

“画画画！”郭清儿突然敲了他肩膀，他不经意惊地一耸。

“哈哈哈哈哈……”两个女生看得乐不可支。

“郝芊还等你们呢，就知道胡闹。”

“也不知道郝芊等谁呐！同桌宝贝！”

“哎，清儿，那她得什么时候回学校？”

“应该清醒了，恢复过来就好了吧，主要缺点营养，血糖低。没大事！”

“真没事啊？”

“没事啦，放心，我估计，明天就回来了。”

“说得轻巧。”

“方亿阳，你除了这一句，还会点别的吗？”

“我就是嘴笨啊，对不起啊。”他说话也不看人，也不清楚是向谁撒气，像是把两位都一道打入冷宫了。

“行了，好好画吧。”

那只小蝙蝠越飞越远了，叫声也在新月湖附近逐渐消失。夜越来越高。水面越发地静，像是寒冬里北方的湖，结了冰。

夜晚十点的下课铃声敲响，等着夏雨馨把画藏好，一同离开着栋出现过蝙蝠侠的黑暗城堡。

三人在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交叉路口道过别。清儿和夏雨馨两人手牵手走剩下的小路径。

“你真的不怕那黑东西啊？”

“什么黑东西啊，黑东西专指不详物，你注意措辞啊。”

“哎呀，行了，反正你胆儿真大。”

“够兄弟是吧？你们这些，学乐器学舞蹈的女孩啊，就是文静。”

“你画画也很棒啊，虽然今晚是数字画，但也看得出你的实力哦！”

“我啊，随便画点，到不是秀气那种哦，是豪气的！”

“你是不是还跳街舞？”

“没有啊，我就随口一说，有点喜欢啦，我家人不让我玩那个，太有痞子气概，不伦不类。他们说啊，我得淑女点。”

“嗯哼，反正挺好啦！你来我们学校，是想考？附中吗？”

“当然了，希望吧，我成绩真不太好，悬啊！”

“你们艺术生还有点希望，方亿阳也厉害。哎！我们几个就我考不上啊！”

“不会的，好好学，你看，你好朋友都是学霸了！”

“这么说也是哦！”

方亿阳独自走回来，还不忘刚刚那心悸的感觉。就为了张破画，都把自己折腾什么样了。不过远离语文英语数学物理，也还是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啊！想想郝芊会多样乐器，夏雨馨会跳舞，洪以敬还会跳街舞，又画些漫画，现在居然知道了连郭十三都会画画。自己这些年，还真是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会啊！怪不得追吴曦那么多年都到不了手。

回来宿舍后，他赶紧收拾好在床上勉强画个大字。

“哎，亿阳你去哪了？一整晚不见人影。”

“凭什么告诉你，赶紧睡觉。”

“哎呀，这样，我不管你，我问问郭清儿可以吧，你是不是带上她跑了？”

“张嘉勋你又安什么心呢？”

“没有，绝对没有，那这哥们，同桌！”

方亿阳一枕头给他丢过去，说道：“谁跟你同桌，人家跟梁凯俊同桌呢。”

“都怪易仪啊，她嫌弃梁凯俊，才给他换过去跟郭清儿的，你得好好做易仪的思想工作，给我把郭清儿换回来，我真是不想跟易仪坐。真的！算我求你啊！”

“求我？我有什么好处？”

“要什么有什么，我做牛做马！”

“行，明天你跟我走一趟啊！”

“去哪？”

“少说少问，多做事！这郭清儿就给你当同桌！”

“行啊，你真帮我，我也一定赴汤蹈火啊！”

方亿阳想了想，这张嘉勋不会真看上人家十三爷了吧，得让她见识一下这女人，哎，不对，这男人的厉害！

“方亿阳到底在不在？”

吴曦发来的信息，噢噢，一打开看，得有十几二十条了。都是关于方亿祺的，她怎么问起二姐来了。

“怎么了？”

“我今天晚自习中间休息去找你了，你不在教室。”

“行吧。”

“回答我问题！很严肃。”

“严肃什么啊？你管人家干嘛？”

“都说她跟郝芊一起了！”

“你别瞎说，再说了，我姐跟郝芊能干嘛。”

“没有，就很亲密，真的啊！”

“睡觉吧你，那么八卦！”

二姐和郝芊怎么还在联系，那要是真的二姐给她当了后妈，自己真的成舅舅了，这舅舅跟外甥女，真乱伦啊！算了算了，这人不都不在了嘛，没有后妈这一说，而且，叶歆阳多好啊，傻子都知道叶歆阳比二姐厉害多了，有一个那么棒的妈妈，也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夜沉下、沉下，方亿阳也看不到夜有多沉了，只是身体到是越来越沉，头也沉。辗转反侧思考着郝芊知不知道自己是方亿祺的弟弟，应该不知道吧，见都没见过，但是二姐不应该跟他们提起过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