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天之间无法预料的天气，许多事情的跌跌落落也是我们难以估摸的。

几人围住的小毯子也准备收起来了，方亿阳给刘旭发了个信息，再次提醒他记得带郝芊一起，等下三点的课就是第一节课了。

“我知道了，真的是，不知道你又操什么心。”

“算了算了，我到时候先让她跟我一起去你们班好了，你先在你们教室等我。”

“我们班教室？二十三班？”

“对啊。”

“我的天啊，方亿阳你真的是，我也搞不清楚，我也不想问了。”

“有什么不清楚啊。我就顺便也是去你们班上课了。”

“你怎么不顺便再来一起上数学课？”

“哎，别说了。”

“行了，放心吧，你自己把她送过来，平安有保障。万一她自己来，真可能下个楼梯都崴脚。”

“说什么呢你？”

方亿阳还是很不放心刘旭这个糙大汉，于是试探性地问了吴曦。

“哎，郝芊等会跟你一个数学班的。”

“我知道啊，怎么了？你来蹭课吗？”

“说得轻巧那样，我不用上我的课啊。”

“你那三六九等的九等课有什么好上的。”

“逮着机会就这样是吧？”

“是啊，反正你有求于我，我不得好好泼下你冷水嘛。”

“谁又有求于你了？”

“行啊，没事我睡觉了。”

“哎呦，真有事。”

“有话直说。”

“就是我让郝芊跟着刘旭上课了，你也好好看看她呗，顺便嘛。”

“为什么让刘旭带她？直接我来不就好了？”

“你不是女生嘛，女生之间那些破事太多。”

方亿阳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说错了，但吴曦是真的生气了，她一直在骂他质问他，凭什么认为她这么小心眼，方亿阳明明知道吴曦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气的假小子。

像吴曦好刘旭说的一样，方亿阳真的是有几根筋对不上号了。

哎，郝芊，你三十班上课是吧？”

得到了郝芊肯定的答复，当然了，这是事实任谁也无法否认。方亿阳趁机说他在二十三班，不管那到底是不是顺路，总之就是要带她过去。

把刘旭和郝芊的第一次见面搞得那么神秘，方亿阳到觉得有几分意思。

“哎，叫你们班刘旭出来！”

“刘旭！方亿阳来啦！”这人叫完刘旭转而和方亿阳寒暄了几句。

“怎么了？看到你名字啦，在我们班名单上，这次可还行？”

“老样子，进步一点点，算了，难搞。”

“别着急嘛，这还有三次机会。”

“哎，跟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比不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底气了？”

方亿阳让他看那个趴在阳台的女孩，继续说：“我们班新来的，现在啊，跟刘旭一起上课。”

“哎，就她把你信心压下去了？”

“下学期把她名字除了，你上那个班。”

与其让郝芊退出那个班级，方亿阳倒情愿自己永远待在二班呢。尽管有许多东西并不是由他们所愿，但方亿阳希望郝芊能好好的。

刘旭出来后，方亿阳帮他们做了个自我介绍，就也安心地看着他俩下楼去了。

“方亿阳哦！终于等到你来啦！”

“行了，别惊师动众。”

“我倒有这个想法！”刘旭在二十三班的好朋友边励行，早已听闻方亿阳的名号。也对他的事迹极为崇拜，方亿阳搞不清楚自己哪吸引到他了。

“大家看过了啊！这方亿阳！新同学！”

新面孔每学期都有五六个吧，大家之前都没怎么在意过，但一听方亿阳的名字也跟着躁动起来。五六年级经常和吴子晨、江歌、杨城烁这些名字放在一起受处分的方亿阳。

杨启娟也看到了方亿阳，过来跟他说，这一班郝芊和刘旭还在等你呢，走快点吧。

方亿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也坚信杨启娟会是个很好的摆渡者，好好坚持几个月便会把他安全送离，让他抵达想要去的远方。

这两节课上得心里忐忑又满足。

当第二次下课的铃声响起，方亿阳没等杨启娟宣布下课就跑了出去，他飞奔上楼，在三十班教室门口，他透过窗户看郝芊上课的样子。他记得她总是在他右边坐着，有几次在他后面，那几次他都可以感受到郝芊的呼吸。而这一次，他在窗户外想，她正在上课，不会注意他。

以每一个不同的角度陪伴她，方亿阳都觉得奇怪，莫名的奇怪，说也说不上来。可惜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最适合他们的样子。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方式吧。

佟健斌，李燕冰的丈夫。方亿阳和他也喝过茶，就是李燕冰实在不想看见方亿阳的时候。

佟健斌当然记得他，看出来他可能在等人，而佟健斌的逻辑十分奇怪，他认为方亿阳在他拖堂时等了他们几个，那么现在也该让他们等等方亿阳。佟健斌还告诉方亿阳，他是可以和郝芊一起走下这条路的想，没有你死我活的歪理。

方亿阳很震惊，原来这俗称内定的破规则真的不奏效，自从知道郝芊有机会来这个班时，自己都一直很低落，以为自己无法打败郝芊，再也没有机会进一班去参赛了。后来一直安慰着自己郝芊去也是一样的，都是初二一班的代表，况且凭自己这不稳定的实力，也无法取得什么好成绩，到头来还有可能丢脸。

听了佟健斌一席话，方亿阳的世界变得有光彩了许多，他真心知道佟健斌的好，他不自私，不会只关心自己班，而排斥别的班同学，他因材施教，他爱屋及乌。

四个人一同去了饭堂。吴曦变得活泼了些，抛下了这些天的怨念，在大家面前活蹦乱跳。方亿阳还是按老样子给郝芊打饭，就只是帮她打过一次饭而已，没想到，竟已成为了习惯。

真心想去照顾一个人，定会为她想尽办法，不问时间，不问地点，不问在场人物有多少。真正的义无反顾，没有犹豫、没有附加条件，只有一片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