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氛围从学校蔓延到每一个考生的家里，方家也不例外，甚至，他们比谁都更紧张。

欧阳丽薇：“你现在这个成绩，怎么能行呢？”

方亿阳：“还好吧，就这样。”

欧阳丽薇：“我现在没有去上班，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就是觉得你应该改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迟早会后悔的？”

方亿阳：“不会。”

欧阳丽薇：“你高一高二使这么大劲，不就是等现在这一刻吗？你现在怎么就这样松懈了？”

方亿阳：“还好吧，我也没有松懈，只是在控制分数。”

方舟康：“你还有这本事？，这还真是我们小瞧你了？”

欧阳丽薇：“郝芊家不一样，她是女孩，想怎样就怎样的，还是个艺术生，这以后可以走的路多的是，你呢？你不得对人家负起责任来吗，就这样的分数，这以后怎么弄？上个好点的大学不好吗？这以后工作机会也多，也好照顾人家不是吗？”

方亿阳：“这大学够好了，再高就不能一起了。”

欧阳丽薇：“考多点不是保险吗？你就考多点也行，到时候再报这个大学不就行了？你现在这样，谁能保证你就一定能上呢？”

方亿阳：“哎，我知道了，再看看吧。”

方亿阳走进房间，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他放空自己，放空。

高考，他只能背水一战，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还想着什么专业可以赚钱，什么专业好上，他要平衡一切因素，才能为她多做些什么。

他都规划好了，可是他不愿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有时候，吴曦就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跟他说，她也要考那里。

方亿阳：“你有毛病吧，你瞎凑什么热闹？”

吴曦：“你可以这样，我也可以，你不就是为了郝芊嘛？我就不能为了你？”

方亿阳：“你爸妈呢？”

吴曦：“那你爸妈呢？不也是拿你没办法吗？”

他望着这无尽的天空，看着树梢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她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没事啊，没事，挺冷的，我们进去吧。”

女孩乖巧地答应着。

男孩扶着女孩的肩，一起走进教室，班里的同学对他们这对的亲密举动早已习以为常。

班上的情侣不少，当然，他们也没什么过分的行为，班里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考前夕，他们都不舍得对哪一个学生发脾气。

期末考进行了两天，整个学校都格外地安静，树上的鸟儿不安地飞来飞去。像是在寻觅一处有生气的地方。

宿舍门里，天还没亮时，大厅就挤满了早起了孩子，他们争分夺秒地，门一开，就一窝蜂跑出去，在食堂买了早餐用小保鲜袋打包装着就走，边走，边啃着。

宿舍，食堂，教室离得好远，他们绕这么一大圈，也弥补了高中期间一直匮乏的体育锻炼。

郭清儿：“哎，遭罪啊！”

郝芊：“好啦，走快点吧！”

郭清儿：“又要我吃，又要我走快点，啊啊啊！不如让我去死！”

郑晴：“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得让你生不如死！”

罗佳颖：“是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郝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郭清儿：“哎，你们，别丧了，你们没资格，没资格。”

郑晴：“你别这么消极啦，没事的，不就是期末考嘛，又不是高考，别太紧张。”

郭清儿：“哎！”

她们回到教室，男孩帮她收拾好了桌面，准备好了考试需要带的笔、橡皮、套尺、圆规等用具，还有一些考前背诵资料，他都整理好了，水杯里，也装满了热水。

“加油！宝贝。”

“你也加油啊！”

他们一起沿着悬挂在低空的长廊，到了别的教室，分别进入了两个考场，他们离得不远，两个教室挨在一起，他们的成绩，就只差一个考场的分数，方亿阳排名比她前一些，因为音乐培训，郝芊落下了不少功课，但应对高考也绰绰有余了。

她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安心地坐着，捣鼓着，笔袋，掏出铅笔、橡皮、签字笔，她转着笔，监考老师看着她，对她笑着，说别紧张。

“我，不紧张，不紧张。”

“你是音乐班的还是美术班的？经常在艺术楼那边看到你。”

“音乐班的。”

“音乐班跑这考场来啦，中央音乐学院？还是北大？”

“额，那太高了，我不行啊。”

“多点信心嘛，哪有自己说不行的。”

她开始发试卷了，看着她数试卷的样子，内心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她有些感冒，方亿阳竟然忘了给她准备纸巾，叹了口气，抱怨这个男孩一点都不细心。

一场考试结束，她回到教室对着他发脾气。

方亿阳：“怎么感冒了？又踢被子了？”

郝芊：“呼，不是感不感冒得问题，是你粗心的问题！”

方亿阳：“好啦，现在给你，等会帮你拿过去，乖啦，先复习。”

男孩抚摸着女孩的头发，让她乖乖坐好。

两天的考试下来，整个宿舍氛围都很不和谐，一半焦躁，一半松懈。

郭清儿：“哎，我要死了，这肯定又垫底吧！”

安雅：“我们班平均分高，你在年级排名也算中等吧，可以上个好学校的。”

郭清儿：“我能干嘛啊！我不知道，也没有喜欢的专业，也没有想要做的事情，我干脆直接打工得了。”

郝芊：“什么？你在瞎说什么啦，这不是挺好得嘛，你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已经很棒啦！”

回到家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她最近特别不喜欢待在家里，下了校车，迟迟不回家，半夜也时常偷偷溜出去，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或是肯德基去，实在不行就混进夜场。

也许每个人的压力机都很大，可是我们应当学着去调节，高三的我们，已经是半个大人了。

没有历过高三的劫，青春不算完整，在这一年里，青春教会我们忍耐、煎熬、前进、向上。别选择逃避，若是高三没能让你蜕变，总还有别的岁月要逼你蜕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