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倌在纸上写完,把纸递给了唐伏清道:“姑娘,这是安胎的方子,前三个月格外注意,切勿动气。”
唐伏清还有些发愣,她怀孕了?
秦端阳的。
医倌开口道:“姑娘,第一次吧?没事,第二个就习惯了。”
唐伏清只感觉耳边嗡嗡的作响,冷静了一下她对着医倌问到:“大夫,您确定吗?不会诊错了吧?”
医倌开口道:“怎么会,这喜脉是最容易摸出来的,这还能有假?”
唐伏清那着那张纸出了门,上了马车。
车夫问道:“姑娘,还去燕都吗?”
唐伏清抱着头哭了起来,完全没有听到车夫的话。
良久,唐伏清哭声停止,开口说道:“走吧,回燕都。”
车夫叹了口气道:“好,哎。”
接下来的三天,唐伏清住了几家店,吃了东西,也大部分吐了出来。加上心情烦躁,她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唐伏清只盼着快些回去,见了父亲,回了家,心里也就有了着落。
唐伏清在晚上回到的博明堂,避开了博明堂内的师兄师弟们,唐伏清这才在茶室见到了唐哲。
见到唐哲的第一眼,唐伏清关上门,就给唐哲下跪了。
唐伏清哭着说道:“爹,女儿不孝,这么大了又回来找爹爹。”
然后给唐哲磕了一个头。
唐哲对唐伏清突然的出现十分的意外。
连忙走上前扶起了唐伏清把她扶到一边坐下,开口道:“清儿,你怎么回来了,端阳他们呢?”
唐伏清没有说话,就是哭。
唐哲给唐伏清别了别头发开口道:“怎么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
说着,唐哲就要用手背去给唐伏清试额头。
而唐伏清则直接抱着唐哲哭了。一边哭还一边说道:“爹,女儿不孝,都是女儿的错。”
唐哲把唐伏清身体扶正,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唐伏清擦泪。
唐哲看女儿哭的厉害,也很心疼,开口问道:“是不是端阳他们出什么事了?”
唐伏清还是没有说话。
唐哲看女儿一路奔波辛苦,头发都有些乱了,也不忍心继续追问,叫来了曾经服侍唐伏清的两个丫鬟道:“去,扶小姐休息。”
“是。”
唐哲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一直以来都视若珍宝,他之所以没有再娶,一是对伏清生母的怀念,二是害怕再娶来的夫人对伏清不好。久而久之,也再没有了那个想法,有博明堂这么一群弟子,唐哲也不会闷得慌。
唐哲叫来一直以来为自己调查的一个小生,让他找到互送伏清回来的马夫。
连夜找到后才得知,他们是从陵城回来的。其他的也没有打听到。
“看来,只能等明日伏清亲口说出来了。”
唐哲心里这般想着,一夜也没怎么睡着。
唐伏清却是这么多天来难得的睡得最久的一次。
第二日醒来后,唐伏清来到自己的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
本就清瘦的脸这几日经这么一番奔波,更加的瘦削。尖尖的下巴有种让人怜爱的感觉。
唐伏清用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唐伏清一早就来找唐哲。
唐哲先是关切的问道:“饿了吧?爹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早餐,一会儿就好。”
唐伏清则说道:“爹,我有事要和您说。”
“好。”
二人相对而坐,唐伏清先开口道:“爹,我这次是自己偷偷回来的,端阳哥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唐哲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唐伏清继续说道:“爹,经过离开燕都的几个月,我彻底明白了自己和端阳哥的差距,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也不会再来往了。”
唐哲开口问道:“端阳也是这么想的?”
唐伏清咬了咬牙说道:“嗯!”
唐哲没有说话。
唐伏清接着说道:“爹,我回来的事,你先别让任何一个博明堂以外的人知道可以吗?”
唐哲没有说话,顿了顿后,唐伏清说道:“我怀孕了……”
唐哲赶紧问道:“谁的?秦端阳的?”
唐伏清点了点头。
接着,唐哲站起来说道:“不行,伏清,你都怀孕了,端阳不会就这么不管你的,再说了,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一个人生了孩子,日后会为世人所耻笑。”
唐伏清眼里含着泪说道:“爹,端阳哥已经有了新的人陪他了。”
唐哲没有说话。
秦端阳身为明国的皇上,有个三宫四妾七十二嫔妃的很正常,可女儿作为和秦端阳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确实很难接受。
唐哲问道:“秦端阳不要你了?”
唐伏清摇摇头道:“不知道。”
唐哲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你吧。”
接着,唐哲开口道:“这样吧,你搬到镇子外的老房子去住,一来为了养胎,二来你不是想躲着端阳他们嘛。”
唐伏清感激的点着头:“嗯嗯嗯,谢谢爹。”
唐哲开口道:“我一会儿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你再诊诊脉,顺便问问你该补充些什么,我吩咐人去做。”
“谢谢爹。”
给唐伏清的早餐唐哲也让人换成了酸粥。
难得的,唐伏清喝了两大碗。
唐哲看着女儿吃粥的样子心疼,自己一个女孩子,从那么远的地方,怀着孕回来找爹,这该是多么的失望才让唐伏清如此的。
唐哲很清楚,唐伏清曾经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秦端阳,从小到大,只要秦端阳不在,就会想着法子找些秦端阳会喜欢的东西摆弄。这次回来后提到秦端阳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是真的失望了。
唐哲起身转过身开口道:“待会儿吃完饭大夫就来了,你听的仔细些。”
“好。”
唐哲走到院子里,偷偷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唐哲也有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罪臣的身份,就不会让女儿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迟迟无法出嫁。
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早的让女儿明白,秦端阳就是和她有些厚厚的城墙所隔着,打不破的制度,更是打不破的上一代的恩怨。
想到此处,唐哲就忍不住自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