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天气倒是不错,近几日都是大晴天,除却前天那风大了些,凉了些,也没什么不适的,毕竟是入了秋,想来再过些日子,裁缝铺子和布庄又要忙活起来给大户人家做衣裳了。
魏谪风躺在人家的板车上,手枕着头,嘴边还叼着根稻草,迎着那暖阳,哼哼小调,舒服极了。
收拾完了饭桌上的碗筷剩菜,傅兼从墙角处拿出一把锯子,夹个木板凳,这么的往那院儿里一坐,抬脚到处挪挪,把脚边的草都跺跺平了,他才开始磨磨锯子,拉来一截檀木头。
傅家姐妹俩一人一个搬着长凳坐在院里头,避开关于父母的儿时记忆,也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儿能拿出来磨一磨说一说的。
“他这是要干嘛?”傅成歌瞄了一眼,又扭过头看着枞钰。
“喔,爹爹说要给我做个秋千,姐姐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都可喜欢秋千了,可是那时候爹爹不愿意给我们做,就只能偷跑出去,到湖边那河桩子上挂个麻绳,穿块木板,就玩起来了,还险些掉进湖里呢。”她突然想来,也是有点乐趣。
傅成歌咳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个稍有年迈的人,以前他算不上大家大户,但好歹生活富足,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没落了,成了个破落户。傅母在世时,就是她全权包揽家务粗活,死后他就花天酒地,也不曾沾过重活粗活。
有一次他同人打架,他被打倒在地,那个时候眼里还是少年意气。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少爷了。”那人啐了一口,走远了。
他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放下了心里什么挂碍,又好像是看开了。
只不过这些傅成歌都无从知晓,毕竟在她记事起,傅兼就已经是一副扶不起的烂泥样子了,她也没有想过去了解这个暴戾的爹。
“他会做秋千这东西吗?”她突然想起刚才厨房里的景象,做饭伤的只是食材,而这木工活,弄得不巧,断个指头都是有的,流血破皮不过是家常便饭,连老木匠都会溜神大意,更何况是他这个新手入门。
可别做个秋千,把自己半只手赔进去,这“血秋千”她还怕坐了折寿呢。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爹爹先前已经找了好多个木匠学习秋千的做法,大岔子,是不会有...吧。”傅枞钰细想了想,心里也突然没了底。
此段对话之后,她们聊天归聊天,眼睛是一毫厘都没从傅兼身上挪开过。
他据木头的动作还算麻利,但是看得出来,还蛮吃力,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他才勉勉强强将一截圆木据成了木板的样子,初见雏形。
对着日头,傅成歌眼睛都有些发涩。
午后的太阳最是烈性,魏谪风刚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打着盹儿呢,都耐不住光跑进来。
见着傅兼这般费劲的样,手有些痒痒,“伯父,我帮你!”他本是想回绝的,但是看了看这进度,只能作罢。
身强力壮的,没一会儿一块长宽高里都正正好的木板子就修锯出来了。
“原来你练一身武,不为惩恶扬善,而是帮衬着做秋千的啊。”魏谪风忙活着,远远的就听见了自家嫂嫂的风凉话。
“不与你说。”他背过身继续缠麻绳,而傅兼此时正拿着一把小刻刀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魏谪风挡着,也看不见。
瑶儿从带来的礼物里面取了些水果,三人坐在屋檐下头,看着俩男人忙活,悄悄话些女儿家的八卦,坐等秋千完工好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