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推开门,妇人轻轻的唤了一句。
“穆少爷...穆少爷,有人来看你啦。”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走过去把穆池莫的肩扳过来,见了人他嘴中还没停下。
“啊啊啊……”他突然停了歌谣,开始捂着耳朵呜哇乱叫,吵得魏柎一头两个大。
趁着这个时候,傅成歌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穆池莫的穿着,不过是普通人家的粗衣衫,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
妇人蹲下身去安抚他,边回头对傅成歌他们说道:“现在这个点席先生不在,我常来照看。”怀里的穆池莫挣扎的越来越厉害,都快圈不住他了。
他猛地回头,看见了傅成歌,突然止住了哭叫,挣脱了妇人的双臂,跑过去抱住了傅成歌,口中嘟囔叫着“长姐”。
魏谪风我上前去拉他,反倒被咬了一口,他手上一排牙印。
他瞬时间变了脸色,“嘶——松嘴,我让你松嘴...年纪不大,力气这么大,你牙口挺好啊!”魏谪风逃了穆池莫的牙,窜得老远,捂着手脸涨得通红。
“让你招惹他。”魏柎抓着穆池莫的后衣领就把他拎开了,然后对这魏谪风淡淡道。
“我哪儿知道这小子......”
“长姐!长姐你回来了,你没有骗阿莫,他们那群坏人都说你不要阿莫了,我就知道他们是骗子,是坏蛋……这次你回来了我不准你走了。”他又跑来抱住傅成歌,双臂越扣越紧,搂得傅成歌一口气都顺不过来了,她低下头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的孩子,智商却还停留在穆子青死的那一年,也就是**岁的时候。
那时候也懂得些道理了,却也还是个天真稚嫩的孩子而已,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却已经经历了如此大起大落的波折。
这样想来,的确是个可怜孩子,既然他错认自己是他的长姐,那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安抚他,也顺便问出些消息,就让魏柎和魏谪风退到一边去。
她轻轻地抚摸着穆池莫的头,就像穆子青那般,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阿莫,这些年你还好吗?”
他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过一会儿,呜咽着抬脸,然后摇摇头,“这儿有...有大耗子,还有...很多很多虫子,阿诺说不让我捉它们,它们会吃人,然后阿莫就再也没有碰过了。”说完又将头埋进傅成歌怀中。
“阿诺是......”
妇人走上前来,“就是席先生,他名叫席诺,穆少爷平日里就是这么叫的,估计是跟将军学的,要不还差着辈儿,应叫叔叔。”
“阿诺对你好不好啊?”她低下头接着问。
“好...但是阿诺有的时候会发脾气,会哭,然后还会叫长姐,不过...不过长姐你不要怪他,他待我很好很好的。”他应该是怕傅成歌听了席诺会对自己发脾气而怪罪于他吧。
傅成歌将他拉开了些,笑着说:“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奖励他的。”
她突然感觉身后的风被挡掉了一块,缓慢的转过头,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冷着一张脸,比魏柎生了气的那个样子有过之无不及,背上背着一捆柴火,手里还捏着一只蝴蝶的翅膀,它也不挣扎,就这么任人拿捏着。
“你们是谁,离他远一点。”他上前来拽过穆池莫护在怀里,戒备的看着屋里这三个未曾谋面的人,手中还握着一把剑。
“席先生你别误会,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本退在后面没有出声的魏柎这时走上前去,把傅成歌挡在身后。
席诺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帮我?什么时候富家子弟的业余消遣是助人为乐了?倒是闻所未闻,很是新鲜呐。”他把穆池莫推到妇人的怀里,然后双手环胸看着他们。
穆池莫还直愣愣的看着傅成歌,想往她那儿跑。
“席先生切莫误会,我们是受人所托帮将军翻案的,还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魏柎拱手。
“而且你哪儿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你见着的富家子弟吃喝嫖赌,就以为我们也是?真是太......”魏谪风的手刚好了点,又生龙活虎起来,挺直了腰板冲着席诺就是一通说,被傅成歌一把死死捂住了嘴。
席诺并没有理会魏谪风那番话,而是兀自坐下。听到“将军”二字时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呵,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你们还是来替那些狗官来套我的话吧,好给子...我们将军定罪下当年那莫须有的事,追加一条罪名,再伤了我们少爷,赶尽杀绝,不过如此。”语气不再那样强硬,多了几分伤怀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