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歌被刘道带着去了后花园,美名其曰是花园,但也就不过是种了几棵好养活的树的草地,就连草都是按着自己心意生长的,也没有人吩咐着去修剪一下,花也是光秃秃的一株枝干,也没有花骨朵儿。
反正刘道也不在意这些玩意儿,美人在侧岂不比侍弄花草来的快活。
“这就是魏柎说的...新奇的玩意儿?”傅成歌歪头,直直的看着他,话锋一转,“还是说这些东西能吃?”
刘道扫视了眼这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脸稍微僵了僵,然后才调整了表情对着傅成歌说:“这这...我们只是路过,再往里去。”
傅成歌点点头,跟他穿过那片草丛绕去后面,心想这两人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合着一道来寻她开心。
魏栿那小子,丢下兄弟就这么跑了,也是可怜我还帮他讨媳妇欢心。
走了几步,越过一座小亭子,那是一座小阁楼。
刘道反应过来大叫不妙,连忙就要拉着傅成歌调头出去。
“诶...你不是说带我……”她被拉着走还一边回头看。
“没没没,走错了走错了。”他张口就是一句走错了,倒是让傅成歌愣住,这可是他本家,不至于连个院子都找不着啊。
忽的一阵古筝曲儿就跟着风顺进了傅成歌的耳朵里,她跨出去的脚又迈了回来,声音是从那间小阁楼里传出来的。
她扭过头,看着刘道,“说吧,刘大人,您这是强抢民女呢,还是金屋藏娇啊?”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女子!我请的琴师不行吗?”傅成歌话一出口,他就炸开了。
“听这琴音啊,可是润玉蚕丝,而女子最喜用蚕丝为弦,再说了,既然不是如我所言,你又何必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傅成歌边说着边往阁楼那儿走,正好破案毫无进展,正巧是头疼的时候,如此一来,也好解个闷。
刘道被堵的哑口无言,既然答应了魏栿拖延时间,也只能咬咬牙,碎了往肚里咽,这么想来,就心下一横,跟着去了。
阁楼正阁门是竹帘,装潢是青色为主,其余四处都是珠帘遮蔽,地方不大,与那些青楼馆子相比差的多了,陈设只是普普通通的茶案、棋桌,还有些花艺的什么东西,摆放的很是齐整。
琴声还未断绝,是从二楼传下来的。
“上去看看?”傅成歌扶着那楼梯扶手,略带笑意的问刘道,他正有些不知所措,一下被问住了。
“请…便。”他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心里边咒骂了魏栿一百遍。
另一边,魏栿还弯着腰忙活什么,突然直起来打了个喷嚏,还想着莫非真是傅成歌传染给他了风寒。
傅成歌扶着扶手慢慢的上楼,琴声渐弱。
上到二楼,见一位女子青丝低绾,青衣衣袂翩翩坐在窗边,垂着头,琴音已消,她的手指尖却还落在琴上。
“阿清。”刘道走近几步,应该是在唤那女子的闺名,此中深情,是与傅成歌对刘道的印象不符的。
那个叫阿清的女子缓缓转头,眼神却没有落在刘道身上,“阿郎,你来看我了,你已经好久没有来了。”她踉跄的起身,伸着两只手,脚下慢慢的试探前方。
刘道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扶着她站到一边,有些为难的看向傅成歌。
“阿郎,你可还带了朋友来,她这身上的香味好闻得很。”没有凭借一双眼睛,却也能感知到这屋里另一个人的存在。
“姑娘你好,我是傅成歌,是...他朋友的……”她微微蹲下了点,直面阿清。
“是魏栿那小子的夫人。”
“这名字也好听,人应该也生的漂亮,只可惜我看不见。”她笑了笑,只是很淡然很淡然的一笑。
“姑娘谬赞。”傅成歌向前走了几步,阿清用手抚了抚衣袖,盖住小臂和手腕处,只道天凉该添衣了。
“我叫阿清,你这样叫我就好。”她笑得似是一汪清泉,不负阿清这个名字。
傅成歌注意到刘道自从进了这间屋,目光就再没有从阿清身上移开过,好像就怕她磕着碰着,也紧紧牵着。
她看着,明明是一副温情的场面,但却有些不明,心中也是疑惑又讽刺。
看起来,这座阁楼啊,除了阿清一个人,再没有见到其他人出现,连一个侍奉她,照顾日常衣食起居的下人都没有。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我就先走了,刘大人可不要移步送我了哈,迷不了路。”傅成歌转身就往楼下去,末了,撇下一句与阿清讲的“回见”。
刘道透过窗看了看天色,想必现在让她走也无碍了。
傅成歌慢慢悠悠的走着,还在想着阿清与刘道的事,也是难安。
一路想,一路走,也就回了府,这一天,除了听那所谓大夫的人神神叨叨的,就是在刘道那儿浪费时间,一天什么正事也没干,案件还是一筹莫展。
哎——
她跨进魏府的门槛,想到浑浑噩噩过了一天还没进展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石柱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傅成歌突然抬头,被吓住了,定睛一瞧,才发现是魏谪风,转而改换了那一副惊愕的表情,怒瞪杏眸,“你怎么回事,学做了那黑白无常,还是练就了一双快腿,总是一惊一乍的来吓人,丝毫没有点稳重的模样,怪不得合颜姑娘啊,瞧不上你。”她嘿嘿一笑,果然有小辫子就是好拽。
但她突然又想到,前两天忙着方婆婆的丧事,这两天忙着查案子,倒是失了与他的约,说好了要帮他好好分析分析这合颜的心思的,却是真的忙昏了头。
“诶,魏谪风,我……”她刚准备提这件事儿,就反手被魏谪风拉了去。
本以为他要找她去聊合颜的事,没想到却径直去了她和魏栿的屋子。
“嫂嫂,你自己进去吧,兄长有事要找你。”魏谪风朝着院门口努了努嘴,脸上呢,还是依旧单纯良善童叟无欺不改。
有事找她?
那还不让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