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射入窗户,雨纤尘依旧一袭白衣,端坐书桌之前。
纤纤玉手改良着药方,解答着各地传来的疑难杂症。
每一味药的变更都非同小可,必须查阅古籍,比较药性。更有甚者,需要以身试药,以确保万无一失。
一般而言,一份好的药方,需花费半年。如果棘手,数十年都有可能。
而雨纤尘所求更多,医者大多因为消息不通,而无法将好的医治之法,应用于每一个人。
每名医者的精力、天赋有限,自然无法将每种病症医治得恰到好处。
但云莫堂确是不同,天下名医,半数出于云莫堂。将云莫堂各位大夫的医治之法分析综合,写成药方集自然可以帮到更多的人。
雨纤尘自有想法以来,一直在注意积累经验,考察药方。即使如此努力,终究需要耗费多年心血,绝非朝夕之功。
而今日,雨纤尘正研究一味药理,久久不得其解,难免心生烦躁。但他不知道的是,令他更加焦心的消息正在路上。
“堂主,风家久闻您的医术,想要请您去问诊,马车已至庄前,还请堂主定夺。”雨叔有些焦急地禀报。
明京的大户请求问诊并非异事。但风家非同小可,它可谓是明京最风光的家族,连云家都难以抗衡。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雨家与风家的渊源。
听闻雨叔禀报,一向冷淡的雨纤尘也是笔下微乱,不知所写为何。
半晌,才回过神来。“雨叔,您去告诉风家的人,我收拾收拾便去。”
“是。”雨叔有些犹豫,担忧地看了看雨纤尘,又知此事避无可避,才下去安排。
“终于要去风家了吗,素闻父亲与风家有不可缓解的仇恨。而我的母亲之死想必也和风家有密切关联,母亲,我要去风家了……”
冥想一阵,雨纤尘才稳住了心神,理了理白衣,才拿起扇子和药箱向外走去。
走过假山,看向庄园外,马车停在那里,马车上所挂的七彩灯笼上大书风字。
“风家真是气派呀!”庄中许多看热闹的下人感叹道。
雨纤尘微微皱眉,准备说些什么,又没说,便似没听见一般走过向风家的马车走去。
风轻轻吹过,翠竹发出响声,不知是否是送行之歌。
“雨堂主”风管家尊敬地对雨纤尘一礼,眼中虽谦虚却有傲气。
雨纤尘轻轻点头,便算是回了礼了。
风管家见雨纤尘如此冷漠,不禁心下不悦。但思及老爷的交代,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服侍雨纤尘上了马车,向城中驶去。
一路无话。
雨纤尘虽然冷漠,但并非傲慢之人,问诊时对奶奶也能尊敬有加,自然不会故意傲视一个管家。
但对于风家的人,不知为何,雨纤尘总是从内心生起一种恶心,堵在心口,十分难受。
不知如何缓解,只能无言,不知如果到达风家,是否无法抑制。
在这种难受的感觉中,马车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掀开车窗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块恢弘的门匾上大书风府二字,是金色的。
那金色在阳光下是如此刺眼,让人睁不开眼。
雨纤尘紧紧盯着那金色的两字,即使刺痛也浑然不觉,仿佛要将这二字看尽一般。
“风府已到,请雨堂主下车。”车内并无动静。
风管家只得再高声报了一次“请雨堂主下车。”
良久,一只玉白的手掀开了车帘,雨纤尘缓步下车,慢慢向前走去。
白衣在地上扫过,纤尘不染,这便是一袭白衣雨纤尘了。
但,看似沉稳的雨纤尘,内心并不平静。直觉内心中有洪钟般的声音响着“风家,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