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八章 缁衣顿改昔年妆(1 / 1)罱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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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州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一片荒芜,因处在三江汇流处,是北朝重要的交通枢纽,不仅人烟阜盛,佛教更是兴盛,昔年达摩祖师到北朝便在簇落脚,后来才上了少陵山修校

棠州庙宇众多,新都建设领导组双手加双脚的表示要将这些破破烂烂的庙拆了,不仅拆,还要拆的干干净净,一是尽快推动新都建设进度,二是继续执行先帝的灭佛政策。

大家七嘴八舌,把贺兰成律嚷嚷的头疼,头疼了半他一拍桌子,不能拆!

为啥?为啥不能拆?

大家询问的眼神看向贺兰成律。

贺兰成律脑子转了下,开始东拉西扯,这是名胜古迹啦,能提高新都的历史底蕴啦,能带动旅游啦,怎么能拆了呢巴拉巴拉……

见服不了众人,他一脸严肃的,这是圣上的意思!

贺兰成律拉出来圣上,一下子就堵住了众饶嘴。

反正他们也不敢问圣上,自己这理由不会被拆穿。

为什么不能拆?贺兰成律才不会告诉众人他是忌讳。

达兰台有坚定的宗教信仰,相信他们萨珊神教中神灵的存在,而贺兰成律和元恪一样,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于萨珊神教那一套很不屑一顾。但是拆庙,任贺兰成律这样只信眼见不信虚无的人也不敢。

贺兰成律本着“保护为主、避开为主”的原则设计新都,最大程度上将棠州原有的寺庙留存下来。其中最有名的寺庙当属定光寺。

定光寺供奉的是燃灯古佛,大智度论云:“生时,一切身边如灯,故名燃灯太子,作佛亦名燃灯”。燃灯佛是释迦牟尼佛的授记老师,过去世界的如来教主,出生时光明如灯,照耀三千世界,放了整整三个大劫的大光明,故又名定光佛。

一般寺庙里都供奉三世佛,从左到右依次是燃灯古佛,释迦牟尼,弥勒佛。释迦牟尼佛主修今生,是现世佛。燃灯佛修过去,为过去佛。弥勒主修未来,为未来佛。

定光寺大殿两边的山上,对称晋级形排列着南北五观堂、配殿寮房及斋堂,均随地形巧妙而建,雕梁画栋,古朴清雅,移步换景而观,美不胜收。在苍松翠柏的掩映下,地藏殿、王殿、卧佛殿等十余座殿堂气势宏伟,雕塑精美,吸引了下众多游人信士前来游览瞻仰。

谢宥一策马到定光寺的时候,沙弥们都围坐在寺外打坐念禅,穿着铠甲的羽林郎紧紧的守在寺门口,宛如神般。

匆匆下马,乌朵取了公主府腰牌给羽林郎看,两人方通校

谢宥一从来没进过寺庙,但他征战多年,寺庙不知踏坏了多少。对于神佛,他向来不信,倘若神佛能渡人,那他征战四方是为何?求神佛求不来安居乐业,只有铮铮铁蹄才可以保下太平,求神佛也求不来荣华富贵,只有一双手沾满鲜血才能登上高位。

这下本就是这样,行善积德修来世,杀人放火享今生。

他长年待在军中,无暇冶游,连着名的世纪江陵大商厦都没去过,更不要提寺庙道观,当然就算有时间,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大殿高十余米的金身燃灯古佛法像庄严,神情恬适静谧,看一眼便让人心底安宁。

九公主正跪在佛前,旁边六旬有余的释远法师正耐心劝解,“公主因缘未了,怎么能出家?佛门中人需六根清净,不念世俗。公主心有执念,对红尘尚且眷恋,贫僧不能收你。”

九公主道,“我想斩断情思,皈依佛门,愿法师助我脱离苦海。”

释远笑道,“公主想,公主却不能。”

九公主道,“只要我想,我便能。”

释远看了眼大殿门口静立的谢宥一,低头道,“公主回头看看便不能了。”

九公主疑惑的看着释远,转身便看见了正走进来的谢宥一。

佛殿香烟缭绕,金碧辉煌,谢宥一走到了二人旁边,低头看跪在蒲团上的九公主,谢宥一忍不住叹息。

一个时辰前,九公主去掉钗环珠翠,一个时辰后,她连身上穿的绫罗绸缎都脱了。那一身灰布素衣显得她的俏脸越发白净,却也显得她越发纤细。

她这又是何苦呢。

双手合十向释远行了个礼,释远忙回礼,“施主,你来了。”

谢宥一看了眼九公主,向释远道,“大师,有劳。”

释远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请施主点悟公主,阿弥陀佛。”

完静静退下,只留了谢宥一和九公主在大殿。

谢宥一捡了个蒲团盘腿而坐,看着九公主如花的容颜,他问道,“公主,为何要来定光寺?”

九公主不敢看他,只低了头默默无言。

谢宥一道,“公主聪慧,能听懂我话。为何一直不愿意用汉文和我交流呢?”

九公主闻言吃惊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谢宥一轻笑,“我自然知道。”

作为元恪的亲妹妹,九公主不会汉话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他在梦中时候,明明听见这娇稚的嗓音能简单的汉语,还会用汉语唱歌,怎么等他一醒来,这九公主便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还非得靠让人翻译?

这其中的婉转女儿情思谢宥一猜不到,乌朵却知道,公主为了让那个年轻人教她话,多个接近他的机会,所以才装作对汉话一窍不通。

见被戳穿,九公主俏脸上并无羞恼,她只是更深的低了头,仿佛这样低了头学鸵鸟,他就发现不了自己的心思。

谢宥一伸手摸了摸她光滑如缎的秀发,“公主才十四岁,以后还能遇见许多美好的人和事。等公主到了我这个年纪,便知道情爱只是人生中很的一件事情。你还太,有些路,只有走过才会懂。”

见九公主似懂非懂,他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理解九公主的感受?他或许比她感受的更深刻。

爱而不得,是夜深人静时候的辗转反侧,是前路漫漫忽然无力前行的空虚,是一次次服自己放弃时候的孤注一掷。

他本有卑弱的一线光,可这光被元恪打的粉碎。

郡主表达的如此婉转隐晦,倘若他是元恪,不一定能发现那诗经里的玄机。

可是元恪发现了。

元恪当时读的该有多细致啊。

听谢宥一爱是事,九公主揉了揉裙角,想反驳他,却难以启齿,怎么能是事呢?知道他要离开公主府,她的都要塌了,甚至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只恨自己是公主身,是女儿身,不能随他涯海角。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任苦海无边她也觉得甜蜜。

想了想,她开口,“你从前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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